楚漾只说:“他打枪不如我。”
他这样难得外露一些负面情绪,凌意舶被勾得心痒痒,盯着他看了会儿,招手叫下属过来,指令简洁明了:“走,去昙山。”
乔鸣很自觉地打开后排车门,钻进副驾驶,一句话没多说。
凌意舶没先进车内,只钻进去上半身,扶着前排座椅把隔挡板拉起来,又下车,欠身:“请。”
楚漾站着,身上的西装剪裁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精致,原本想躬身请凌意舶上车,这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耳朵猛地红了一点,不知道这少爷抽什么风。
他小声抱怨:“……怎么还反过来了。”
“我得挣表现啊,哪儿总能让你服务我。”凌意舶靠近些。
楚漾撩起眼皮:“那你想干什么。”
凌意舶尽力压音量:“我比较想服务你。”
然后,他看到一抹绯红完全覆盖住楚漾的耳朵。
昙山位于首都以南,是一片开发并不完善的人造山丘,从澹湖出去还要往南几公里才能到达。
澹湖是离昙山不远,可上山要绕路,需要个把小时的时间。
赵镜如居住的别墅坐落在昙山半山腰上,房前房后都栽满树木,绿植簇拥着房屋,远望过去像动画片中小森林和矮人的小屋。
她深居简出,从年轻时期起就是不爱说话的温婉美人,身边又常年围着凌沣指派过去的一众保镖,时间一久就更不爱与人交流了。
再加之性格内向,赵镜如不争不抢,在凌意舶十岁后就与凌沣分居,对于这些年来凌沣身边换了多少人、什么人,一概没有太大兴趣。
听说凌思岸的妈妈和凌沣离异后也一直独居,在凌沣另娶赵镜如之后暴病而亡。
凌意舶每周都让梁时予或者乔鸣过来送东西,也每半个月指派医疗组来一次昙山。
“为什么不自己来?”楚漾顿了顿,每次提起那九百多天还是会心有余悸,“我记得三年前,三年前你常来的。”
凌意舶取下止咬器,晃了晃头。
“凌思岸出国这三年我也常来的。他现在回国了,我就来得少了。”
楚漾了然,问:“不想和他撞上?”
“不完全是。”凌意舶沉默几秒,声音变低,“我妈也不想见我。她只想让我争口气,说不能让凌沣看不起赵家的孩子。”
楚漾说:“不会的。”
他动了动嘴唇,发觉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这世界没有百分百的感同身受。
在长丰待了这么些年,楚漾再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骨干也会听见一些风声,所以对赵镜如亲弟弟借了凌沣上亿现金流的事情略有耳闻,夫妻两人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在新婚后不久产生巨大间隙。
直至凌意舶出生,那笔钱带来的缺口才被凌沣想办法堵上。
赵镜如的父亲在嫁女后退居二线,一辈子积累下来的家产被小儿子糟践得不成样子,全倚仗迅速起家后风头正盛的凌沣。
“不会有妈妈不想见小孩的,她可能只是有苦说不出,希望你成才,希望你能比凌总做得更优秀,”
楚漾对亲情这方面的感知实在是太为单薄,他笨拙地安慰,没话找话,“所以……”
“所以她就放任凌思岸欺负我,”凌意舶侧过脸来看他,目光很沉,“再加之她自己内心对凌思岸愧疚,又对我期望过高,凌思岸会讨她欢心,就拿凌思岸来当制服我的推手。”
楚漾摸了摸他的头,哄道:“那就这一次,下次我们不来了。”
MPV行驶在上昙山的环形公路上,车内寂静,引擎轰鸣,乔鸣在副驾端坐着,司机在驾驶位上专心开车。
楚漾看了眼夹在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