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漾捏下一小块面包屑放在别墅前的石阶上。
海鸥被门口的壁灯照得油光水滑,一看就是最近吃了不少游客喂的食物。
楚漾手上还拿着手机,没摸这小海鸥的头,想起他来别墅第一天喂的那只小猫咪,之后再也没见到过了。
现在是他反复看那段视频的第十次。
结算过温姨的工资后,楚漾关掉视频,抱着胳膊在一楼走了两三圈,深呼吸一口气。
“舍不得?”陈迦礼拖着行李箱走出来,“哎,我舍不得我的高薪啊,回首都就没这么多钱了,但我假期变多了,也不错!”
“九月初集团考核,”楚漾接过自己的箱子,手腕搭在拉杆上,提醒他,“别掉以轻心。”
“是,”陈迦礼立定,“保证完成任务!”
一小时后,一辆MPV和凌意舶的越野车飞速驶入京哈高速。
两个小时后,两辆车打着转弯灯进入漫合府地下停车场。
周渡不是第一次来漫合,对家里的布置构造还算清楚,也知道凌意舶不喜欢私人空间被过多打扰,就领着陈迦礼和李观棋检查保洁卫生漏洞,再等着将大部分行李一一分类归置。
凌意舶家中的装潢风格和他本人穿搭大相径庭,主要以银黑金属色系为主,显得压抑冰冷。
“哇,”陈迦礼都不敢碰摆在玄关的艺术摆件,“我一直以为二少爷住的地方会是那种极繁风格。”
“是吧,我也以为。”李观棋赞成。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只觉得比我想象中小一点,”周渡评价,“大概是没什么安全感的人都不爱住太大的房子。”
一个人住着,空落落的。
有时候他遇上轮休,老婆孩子回娘家去,周渡在家里待着都浑身不得劲儿。
陈迦礼:“我是因为没钱。”
李观棋:“你小点儿声!”
周渡:“……”
李观棋找话题:“楚首席陪二少爷下去了?”
“嗯,”周渡皱起眉,“这周末不轮休了,你们要请假都等集团考核之后再说。”
一片哀嚎。
这段时间一直帮凌意舶在首都开会的助理,连带着小区内部的物业经理、公司好几位等着文档签字洽谈的下属,都在楼栋一楼的会客厅内候着。
凌沣出海,凌二少爷和大少爷又太长时间没有露面,集团上下众说纷纭,人心惶惶,这好不容易逮住二少爷回首都的机会,那些心腹手下几乎和他们同步抵达漫合府。
凌意舶走进电梯轿厢中,神色恹恹。
他将从车上拿下来的薄毯抖开,随手往楚漾后背上一裹,双手合拢,一下子把楚漾拉至身前。
埋下头,凌意舶许久没打理还毛刺刺的脑袋蹭到楚漾颈窝里拱一拱的,像抱怨又是像在撒娇,声线很沉:“终于回来了……可是为什么自由了也不开心。”
楚漾双臂被缚,挣脱不开,只得哄道:“我们总在渝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
凌意舶闭着眼:“烦。”
楚漾不知如何是好,叹了口气:“不烦不烦。”
果然,无论是总裁还是打工仔,一遇到非上班不可的时候都会生出抵触情绪。
言谈间他抬眼,看电梯楼层从40飞快降落至30、20——
他推了推凌意舶,推不动,又哄:“快到一楼了,电梯门快开了。”
“再一下下就好。”凌意舶嗓音疲惫着,从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人身上找到了久违的安慰。
楼层下降至10——
楚漾脸上表情很淡,站着不动:“你这样会被手下看见在保镖怀里撒娇的。”
凌意舶嗤笑:“看见就看见。”
下降至1,电梯门即将打开。
楚漾慌得又推了他一下。
凌意舶这才在电梯门打开的前几秒好整以暇,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