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难忍的燥意像蚂蚁啃噬着他的镇静。
他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蜷曲起来,直到手背连着臂膀都绷紧出一节一节鼓胀的青筋。
“你停车,别发疯!”应逐潮压低嗓音吼道。
他眼瞧着车辆驶入他这栋别墅的车库,心道还好凌意舶还能找得着路,用手背往凌意舶额头上探了一探,不算烫,估计易感期才刚刚有点苗头,得赶紧联系医疗组过来。
这人看着玩儿得花,实际到底什么个样子应逐潮清楚得很,跟三年不见的初恋玩儿守身如玉呢。
应逐潮也不确定从未做过信息素完全释放的Alpha会在某次易感期中爆发到什么地步,心头犹豫着,拿不准主意。
车辆歪斜着停好在车库内。
应逐潮只庆幸他这车库完全属于他自己,不然凌意舶这么横行霸道地停,不知道得把墙上的油漆蹭多少下来。
“算了,我看你也别去找什么楚漾了,回我家吧,我叫医疗组来接你。”
应逐潮皱眉,怕凌意舶不配合,补充道:“我家里没有Omega,你放心。”
凌意舶停好了车,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额头和鼻梁出了一层薄汗,看上去是像在生闷气的表情,但看人的眼神却已然略微失去焦距。
“在这方面上,我没办法替你做决定。”
“……”
“凌二?”应逐潮喊他。
凌意舶迟疑几秒才点头:“嗯。”
应逐潮放在扶手箱内的手机响起来也没工夫管,扶着凌意舶的肩背,忍不住又嘲一句:“凌二,你这个样子我真该给你拍下来,为了一个保镖,你他妈第二次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第一次正是三年前,楚漾走后的那个夜晚,凌意舶头一回喝酒喝到睡着。
应逐潮听见凌意舶说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说楚漾不会再回来了。
少年声音很沉,呼吸很重。
但凌意舶酒品不错,身为S级Alpha信息素又是酒,按理来说不会喝到如此地步,应逐潮当时就想,如果把凌意舶血管割开,估计里面也全是酒精了。
他自诩生性比较淡薄,有时连孟听池作妖都无法左右他的情绪,所以完全不太能理解凌意舶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还能是爱情吗,一个雇主和家养的保镖谈爱情?
怎么可能呢,这事儿要是往外传出去,那得有多少人议论凌意舶放着一大堆好好的Omega不谈,非要去谈个Beta还爱得死去活来啊?
应逐潮不是凌意舶,他对下级向来严格保持距离,所以完全不能理解到底为什么会和下级培养出感情。
“我只是易感期快到了,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狼狈。”凌意舶坐在车里还没出来,眼皮已经烫得他呼吸如刀割般疼痛。
“易感期到了你去找Omega,你跑去找楚漾算怎么回事?”应逐潮问。
“我现在不需要Omega。”
凌意舶深呼吸,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如果一遇到易感期我就需要找不相干的人去发泄,那说明我根本没有控制自己的能力。而一个Alpha,想要和未分化的人站在同一条线上……那第一步就是不能为信息素所控。”
应逐潮看了他一会儿,没出声,突然被凌意舶不慎外溢的信息素搞得暴躁起来,抓了把头发,打开车门车窗,打电话和医疗组说了几句现场情况。
到这个前期发作的地步,凌意舶也一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一把抢过应逐潮的手机,挂断了正在和医疗组沟通的电话,转接了谢崇珩打过来的:“你们在哪里。”
“我去,凌二,你听起来快死了!”
谢崇珩那边的声音堪称手忙脚乱,再伴随着一阵紧急尖锐的刹车声,谢崇珩道:“回头,我们在你们车后面。”
凌意舶意识浮沉,只“嗯”了一声。
他连摘取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