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辣、果决、丝毫不留余地,龌蹉归龌蹉,恶心归恶心,这样的人确实也是手腕高明的心腹大患,容不得一点松懈。
这样阴狠决绝的人物,当然也不会开口泄漏消息。穆祺倒是想故技重施让赵菲用一用手腕,逼他说出某些关键情报的渠道,但瘫坐在地的楠叶西忍却只轻轻一笑,夷然不惧:
“世子太高看自己了。我当然——当然知道世子能耐很大,身上的秘密很多,足以逆转天命。但以世子的本事,恐怕也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吧……”
“力所不能及,也轮不到你来说——”世子说了一半,忽然皱紧了眉:“你吃了什么?”
刚刚对谈时楠叶西忍尚且言语自如,但现在短短半刻钟的时间,此人居然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嘴唇发乌发紫,浑然不似人形了。
“半两用乌头浸泡的药酒而已。”楠叶西忍吃力道:“我想,尊驾也不能起死回生吧……”
世子一时哑然,只能与另外两个瓜皮面面相觑:半两乌头酒下肚,就是神仙也只能徒呼奈何;再说了,□□本来就会严重扰乱心脏节律,破坏血液循环,一旦用电刑逼问,那这小日子立刻就会咽气,甚至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看来我终于抓到尊驾的一点软肋了呢。”楠叶西忍勉强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当然,我还是愿意与尊驾做交易的。”
“你还有资格和我谈?”
“当然有资格。”楠叶西忍缓慢道:“尊驾想必应该清楚吧,我一个毫无根基的外人,怎么能在沿海掀起这样大的风浪,又是刺杀,又是伏击?当然,当然是有中国人在其中鼎力相助。这些人都已经带着金帛细软扬帆出海,你们追也追不上了。但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们留在本土的同党、踪迹,所有的余孽,我都可以告诉尊驾。”
“你要卖了他们。”穆祺徐徐道:“为什么,你不怕他们心生怨恨?”
“当然不怕。”楠叶西忍道:“世子说得很对,这些人连狗都不如,根本不知道‘忠诚’两个字怎么写;他们能为了利益背叛贵国,当然也能在将来为了利益背叛我国,这是——这是莫大的风险。所以,我们需要斩断这些人在中国的根基,让他们死心塌地再也回不了头,只能跟着东瀛走……”
他停了一停,费力开口:
“用世子在奏章上的话说,这是‘双赢’。”
的确是双赢。中方收到名单斩草除根,可以将奸细横扫无余大吐心中闷气;而东瀛也借机切断了这些奸猾货色的后路,强迫他们成为最忠诚最可靠也最无法反叛的狗——中方赢,倭方赢,大家都在赢,赢麻了都。至于汉奸?谁会考虑汉奸的想法?
这是一个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吸引力甚至还在寻常情报之上。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