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只要皇帝作妖的能力足够强,作妖的频次足够多,谜语人的段位足够高,那皇子皇孙乃至满朝文武都会被皇帝折磨的精疲力竭神志混乱,保管再也没有精力思考夺嫡这样的小事。这一条经验精深微妙、别具一格,也算是飞玄真君为历史作出的一份独特贡献。在这个领域上,纵使汉武唐宗,也是要让他一头的。
今日的宴会同样如此,裕王及景王都是老老实实送了些符咒法器反季节蟠桃之类千篇一律不出错的东西,照例说了几句片汤的吉祥话后行礼坐下;其余人等则按着身份依次颂扬圣上的仁厚及两位皇子的孝顺,用词老套思路雷同,整套流程一如既往的无聊。
但等到皇帝的幼女思善公主进献贺礼时,满堂却不觉静了一静——公主从锦盒中取出的,居然是一本薄薄的血经!
“这是儿臣发了大愿心,以指尖血及心头血混合金粉所书写的《道德经》,又亲自诵念五千遍,为父皇祈求仙福。”
说罢,思善公主郑重下拜,华美发髻中露出几丝刺眼的白发;刺血写经外加日夜诵念,纵使公主体质尚可,如今也是大受摧折了。
随行的宫人捧上的那本血经。眼见着书封上几个血红大字灼灼耀眼,文武重臣们面面相觑,一时竟言语不得:说实话,大家也不是没有见过舔皇帝的行为艺术,但这种舔法总要有个由头。要是皇子们奉上血经,还可以认为是蓄谋定储志不在小,一个公主花费这样的心力,又是何苦来哉?
皇帝高居在上,接过书册后翻了一翻,不觉也微微一愣。说实话,如果说两个皇子还有官员烧一烧冷灶,他这唯一的女儿就是存在感稀薄之至,基本上已经在宫中混成了个透明人,就连皇帝自己都不知道,他这女儿是怎么悄悄憋出这么一发大招的。
以皇帝残存的那一点印象看,思善公主基本就是个老实谨慎规行矩步到近乎于无趣的木头人,实在不像是有这个胆量和心机下这个狠手的人物,一时倒令人不解。
这时候就看出身份的妙处了。如果是一位皇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大概皇帝会立刻生出不能言说的警惕。但公主就完全没有所谓,飞玄真君稍一思索就不再多想,直接大笑出声,尽情享受这一份孝顺的虚荣:
“好,好,好!好孩子!”他连连夸赞:“想不到朕也有如此懂事的女儿!”
众人一齐起身,颂扬皇帝的福德,公主的仁孝。这种事情既不牵扯皇权也不牵扯政争,在身份如此清白的皇女面前,大家还是很愿意真心奉承两句的。而皇帝左右顾盼,颇为得意,又在自己身侧特别为公主赐了一个座位,难得的主动握住了女儿的手:
“好孩子,你想要些什么?”
飞玄真君大体还是赏罚分明的。自己的女儿在外人面前挣了这么大的面子,当然不能不赏,就是思善公主想要些奢靡过分的待遇,他也可以一并满足。
但思善公主只是微微低下了头:
“儿臣没有别的心愿,只想在父皇身侧玄修祝祷,为父皇祈福。”
飞玄真君愈发高兴了。虽然他已经在西苑养了一个专业的祈福团队,但祈福这种事情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