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抿住唇,他之所以来到安纳托利亚,为了高塔上残留的无暗之锁的力量而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尽管兰斯什么都不说,可他是不可能坐视着世界出事崩塌,却什么都不做的。
无暗之锁曾经是正神,在祂堕|落成血祭之月前,祂所残留的力量要是能调用,至少对于兰斯来说是一件助力。
至于使用这份力量后?,会不会被血祭之月盯上……
这对兰斯来说,已?经不是一个需要担心的问题。可以说是债多了不愁,多少有些肆无忌惮了。
“兰斯觉得这样的世界更?好吗?”
“什么样的世界?”
“时不时会有灾难,会有无法挽回的损失,每天都要疲于奔波,会担心自己还能活到什么时候,就像是永无尽头的炼狱。”
“……可那也得活着。”兰斯没有犹豫多久,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不管能活多久,不管是怎样的活着,只要是自己的选择,只要还有人挣扎着想活下?去?,就算是炼狱又怎么样?”
他认真地?看着塞拉斯。
“因为不够好,所以就要彻底毁掉它吗?”
“也许,那只不过是某种自然规律。”
兰斯猛地?看向塞拉斯,眼神有些犀利:“你知道什么……不,当然你会知道。”他主动往前几步,盯着塞拉斯的眼睛,“你想说这些都是必然,所以努力是无用?”
塞拉斯叹息:“兰斯,如果你对我始终怀有这样的质疑,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兰斯:“所以,这是我的问题?”
又是谁造就了这一切,将那个原本天真纯粹的兰斯彻底抹去?。
塞拉斯微弯眉眼:“不,自然是我的问题。”
他牵着兰斯的手往前走,尽管兰斯有些不太乐意?,还是被他带着走到了透明的墙壁前。透过那道透明的墙壁,兰斯能够窥见到整个安纳托利亚——
整座城市都亮着灯火,那璀璨的光华如同?浪潮蔓延至四处,是无比的耀眼明亮。只是再?绚烂的色彩,在此时此刻都无法比得上天上之月。
那是一轮无比纯粹,无比皎洁的月。
它安静地?悬挂在天上,任何一个窥见到它的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包括此时的兰斯。
他出生至今,看见过无数次月亮。
或是茫然,或是憎恶。
却从来没有怀揣过此时这般平静寂寥的心情,仿佛在看到月亮的时候,都会被其影响,任何情绪都会平复下?来。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兰斯轻声说,“以前,我不怎么喜欢月亮。”
可现在看着月,他隐隐能理解,在月坠落前,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崇拜月亮。
“只是存在于过去?一瞬的月。”塞拉斯平静地?说,“之所以高塔能留下?无暗之锁残余的力量不被污染,也是因为这一瞬。”
停住时间,这是只有神明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无暗之锁和光明之钥,某种程度上,祂便是祂。”
到底兰斯说出了这句话。
伴随着某种尖锐的雷鸣,只是在那异变的天象出现时,在寂静的月色下?,所有的变化又重新被压制下?来。
塞拉斯看着兰斯的眼神有几分无奈,像是在看着个顽皮的孩子。
“你要知道,兰斯,有些规则出现是有原因的。”塞拉斯摩挲着兰斯的手腕,“那只是为了庇护人类脆弱的灵魂。”
“……我现在还能算得上是人?”
在城门外,高塔下?,曾经几度被提起的话,在这高塔上,在此时此刻再?度被提起。
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