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季, 对奥尔伯里城里苟延残喘的奴隶们而言,就像一场漫长无比的冷酷行刑。
每天睁开眼睛,都面临着同伴死去的悲惨画面;而每晚闭上眼睛前, 则会陷入“明天或许就轮到我们醒不来了”的深切恐慌。
当城堡里的暴/徒们大肆享受着美酒佳肴时,他们却靠着平分那一点点野菜,拾取被厚雪覆盖的受潮枯柴——这是领主横死后,给他们带来的唯一称得上“好处”的东西了, 然后像羊群一样软弱地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当雪终于越下越少, 地上的积雪越来越薄,洒在身上的阳光越来越暖和,田间开始冒出野草的绿意时……
从这种浩劫里幸存的奴隶们,还恍惚得不敢相信这一切。
他们面面相觑着, 想从对方脸上稍微得到一点鼓舞。
然而在这煎熬的冬天过去前, 他们全都想清楚了一点。
——城堡里的人,只会比前领主更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也不可能关心地里的收成。
就算是那残暴又吝啬的布托尔子爵,至少会在他们干满一天活后,让管事们赏他们一碗稀豆汤喝。
要是遇到收成好的年份,还会再给一小把麦子或是豆子,可以带回家煮给其他家人。
现在, 却什么都没有了。
奴隶们彷徨地看着灰烬和野草混杂、面目全非的田地,陷入了绝望的沉默。
平时最可怕的管事,就像是穷凶极恶的牧羊犬。
一旦没有了牧羊犬的带领,习惯被驱赶、鞭挞的羊群,反而陷入了迷茫和惶恐。
他们, 该怎么办?
“不如现在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