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的门合上,盛无极捡起张周倒的那半杯酒,呷了一小口,迎着兰与书的目光笑了笑:“你应该察觉到了点什么吧。”
兰与书一听,来了。
他有点局促——囊中羞涩带来的局促。他刚想说自己没钱,但是觉一想得这样好像过于理直气壮了。他们救他,要钱也是理所应当的。
刚刚那点心理建设白做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盛总,我实在拿不出钱来感谢你们,这样,以后要是严铠鸣……手下留情,我还有机会挣钱的话,我分期给你们可以吗?你们可以先说个数,我记着。”
他还是被迫开了空头支票。
盛无极的脑袋里缓缓地打出一个“?”
轮到他愣住了。
看兰与书刚才的反应,他以为对方是察觉到他想和他做交易才这么着急要走。好笑的是,兰与书确实是感觉到了,不过歪了——歪到认为留他是为了要钱。
这人面对严铠鸣时表现出来的是不怕死般的勇敢无畏,但是现下又冷不丁透露着思想上的单纯,像是稚子般的纯粹。应该是个善良的人,才不会把人往坏了想。
盛无极突然笑出声,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不清楚自己说的哪句话好笑,兰与书看见对面的人突然抖着肩膀笑出声,笑声低低的,像是极力压抑着想要放声大笑的欲望。
过了一分钟,盛无极终于止住了笑意,但眉眼间还残留着愉悦的笑意。
然后,兰与书听见他清了清嗓子,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我不要你的钱,但是,救你需要收取报酬的,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一句极其矛盾的话让兰与书疑惑地“啊”了一声——不要他的钱,但是又说要收取报酬,那交易要易个什么东西?
不是吧,兰与书心想,他们不会是要嘎他腰子吧?!或者是把他卖到缅北?!
奇怪的联想让兰与书心里有点慌,但他强装镇定问:“不要钱……那盛总是想要?”
看他的表情,盛无极猜到他估计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索性不再绕弯子了。
“做我的床伴,当是救你的报酬,”盛无极深知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说服兰与书,所以他接着又抛出了一个他自认为兰与书不会拒绝的,“当然,这笔报酬还可以包括,未来我帮你对付严铠鸣。”
“……”
兰与书心想,还不如直接当场把他的腰子嘎了卖到缅北。
他感觉自己背上的那排小针突然变成了锥子——此刻正有人握着锥子沿着他尾椎骨一路往上乒乒乓乓地刻字,或许刻的是“惨”字,要不然为什么他的每根脊骨都在无声地惨叫。
他强装冷静干笑两声:“这是开玩笑的吧?”
盛无极想,这样诱人的交易没有人会拒绝,兰与书大概率是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自信地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我想你应该清楚严铠鸣不会放过你,你今天有命回去指不定明天晚上就会因为‘不幸’涉入一起斗殴事件横尸街头,想活命,就要找不怕严铠鸣的人做靠山,而你刚刚也看到了,我不怕他,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床伴,我保证,他以后见到你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