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同坐在车后座,空气少有的和谐。他努力去回想,上一次和祈云坐在同一个车厢,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是又一次争吵,姜仪想起来,是有点深的夜晚,他在情绪的驱使之下,在alpha的腺体上,深刻地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牙印。
可标记无法真正成形,因为他没有注入自己的信息素。所以是单纯的撕咬,带着疼痛的血,但祈云没有拒绝。祈云不拒绝来自他的伤痛,苦难,让姜仪很多时候都产生一种被无底线包容的错觉。
他的恶趣味总在放大,面对祈云的时候,姜仪纵容自己发泄所有负面情绪。他知道这并不公平,但他恶劣惯了,理所当然地认为无谓,却在姗姗来迟的此刻,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悔。
“疼吗?”姜仪扭过头,盯着祈云的侧脸,目光停留在对方垂着眼睫的眼角,骤然发问。
omega抬了下手,指尖很轻地拨弄了下祈云的衣领。那里面再往下,就是alpha最隐私的,不容他人触碰的腺体。
祈云并不例外,他颈间的肌肉绷紧,想要躲开,又生生克制住似的,愣是没有动。
“什么?”这回轮到祈云不理解了。他循声转过头,对上姜仪的眸子。
姜仪的长相其实很占优势,他拥有一双足够会爱人的眼睛,认真看一个人的时候,往往让人生出自己就是全世界的错觉。
就像现在,姜仪那双偏圆的,湿润的眸子里全是祈云的倒影。他眨了下眼,里头被心疼和懊恼浸满,轻而易举地流出深情:“疼的,是吧。”
祈云被他盯着看了几秒,大概懂了对方指的是什么。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逼着自己开了口,问:“你说腺体?”
姜仪没说话,但眼神已经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祈云默了默,先一步别开了眼。
他应对不了姜仪的注视,让他感到森林里被豺狼盯上的恐惧。阴暗且潮湿,连里面的爱意,也带着腐烂的腥臭。
“还好,”祈云思忖少时,说:“没什么感觉。”
他以为姜仪说的现在。
这样的语气,姜仪呼吸一滞。他缓慢地感受到心脏的钝痛,因为祈云的无所谓。
他不说痛或不痛,像是连感受痛觉的能力都失去,只用近乎轻描淡写的眼神,轻飘飘地说“没什么。”
是真的没什么,还是其实疼,但不在乎?
“是我的信息素泄漏了,让你觉得不舒服吗?”姜仪哽着嗓子,需要稍稍张开唇,才可以顺利呼吸,不至于因为缺氧而背过气去。
他有些急切地向前探身,又想到什么,抬手摁住了自己脖颈后的抑制贴,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信息素少溢出一点。
这样有些幼稚的动作,哪怕是刚学生理知识的小孩,都不会做的出来。可姜仪偏偏做了,大脑不会运转和思考一样,因为担心忧切,所以短暂失了神。动作幅度不算大,但落在祈云的余光中,每个动作都像刻意放大放慢——虚伪。祈云很慢地想,好虚伪。
其实姜仪这样的人,哪怕不去争抢这份家业,在别的领域,也一样会做得很好。他多么擅长演戏,祈云不太有耐心地撇过头,觉得比起领导公司,他或许更适合去做一个演员。
不过自己也逐渐潜移默化,祈云摇了下头,抬手握住了姜仪的手腕。
祈云没太用力,就将姜仪的手从脖颈上抓了下来。他抿了下干涩的唇,说:“不是。”
没什么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