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逃出去的时候,摔成那样,是不是要更疼?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腺体缠上纱布的时候,和拄着拐杖的时候。
他流了很多血吗?为什么脸色那么白?……
耳边混乱喧嚣,滋滋冒着杂音。姜仪试图捂住双耳逃避,手抬到半空,又生生停下,转了个弯,用力拭去了眼下的水渍。
姜震云才是那个疯子,他才是那个疯子。
害死了他妈妈还不够,还丧心病狂地继续找,往家里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各个都照着宋舒茹的模子,还想让他变成另一个宋时微,简直无药可救。
他被比较了这么多年……他被比较了这么多年!姜仪捏着冰凉的被角,指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骨头错位声响。他不能就这么输。
姜震云拥有的一切,他都要全部夺过来。那些阻拦他的,他都会通通除掉。
他不是他的母亲,只能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一无所有。
姜仪会为了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会一步步向上爬,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独独不会重蹈他母亲的覆辙,把所有情感加注于一个alpha,去赌一个未知的结局。
◇ 第42章 “哑巴。”
只是无论他怎么想,都已经和远在他国的另一位主角,彻底无关了。
一晃几个月过去,意大利正式迎来冬季。
祈云的腿脚恢复得不错,很顺利地完成了工作上的交接。和方知宇说的一样,这里的景色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美。唯一遗憾的,是罗马迟迟没有落下雪,几乎每隔上几天,对方就会不甘心地嘟囔几句,表达对老天的不满。
日子过得清闲,除开来自方知宇热情到难以推脱的邀约外,祈云的生活简单到如同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每天两点一线,连刚见面时身上尚且带着的病气,都逐渐褪去。
看上去一切都在变好,生活平淡地走上正轨。这是一个正常人会拥有的生活,祈云觉得满足。
很偶尔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起前几年发生的一切,是否真实地发生过。那些痛苦和撕心裂肺,不过短短这么些时间,就这样淡忘虚化,仿佛姜仪这个人,从来不曾存在于他的世界。连他自己都快要记不得,那样的疼,心口究竟是什么感觉。
姜仪……姜仪。
他真的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人的消息。彻底地摆脱了过去,生活在了当下。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是方知宇端着酒杯,甩开身后的众人,朝祈云走来。他笑了一下,双臂搭在阳台的栏杆,扭过头看向祈云的脸:“今天欢迎的主角是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
“透会儿气,”祈云太阳穴有点发胀,被室内混合着暖气的酒气熏的晕。他舒了口气,罕见地露出有些稚气的笑:“顺便逃酒。”
他摇了摇头,一副意料之外的无奈:“再待下去,明天你在公司就见不到我了。”
方知宇猝不及防地被逗笑,说:“他们是一群酒蒙子,你不要搭理。你身体还没好,跟他们胡闹什么。”
“早就好了,”祈云横了他一眼,眸子蓄起点水光,看着像是喝醉了,眼睑透出红:“我又不是omega。”
“alpha又不是不会生病,和这有什么关系?”方知宇不认同地撇下眉,晃着手中的酒杯,旋即将其中猩红的液体一饮而尽,说:“走了,我们偷偷回去。”他狭促地眨了下眼,说:“他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结束呢,这会儿人多,一起逃。”
不论是什么事情,用上“一起”这个词汇时,在这样沾染着酒气的环境里,都容易变得隐秘,带上独有的特殊意义。
祈云顿了一下,在对方澄澈的眼眸里,看见自己清晰的倒影。
他恍然间出神,很不讲道理地明白自己的奇怪在何处。是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