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朝姜仪伸出手,直接了当的:“我给他打个电话。”
姜仪盯了他两秒,好半晌,从鼻子里哼出声冷嗤。
他昂着下巴,眉眼再次弯下去,笑得生动也漂亮,语气体贴,让人生出他格外温顺的错觉:“不会的。”
omega顿了顿,自顾自转过身,话音轻飘飘的,回荡在空气里:“我和他说过了,他一直给你打电话。”
祈云蹙起眉:“……说了什么。”
“说你还在易感期,我陪你过。”姜仪拉开餐桌的椅子,用有些俏皮的口吻,双手捧着脸,对着祈云所在的方向,露出个笑来:“你当时在睡觉呢,我怕他一直打电话,会吵到你。”
对于这样满是槽点的说辞,祈云无言以对。他看了眼桌子上放着的外卖袋子,懒得去询问其中细节,不再试图争辩什么,只收回视线,扭过身,回了身后的房。
门被关上,发出不算重的声响。像是无言的抗拒,又像是认命的妥协。可不管是哪一种,祈云的态度都太过奇怪了。
那么平静,那么冷淡。
甚至对于被莫名其妙带到这样陌生的地方,看上去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离开的这件事,都表现不出任何反应。
唯一一件惦念的事情,不是姜仪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是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明明已经虚弱的连说上一句话都困难……却还是固执地要求,和那个劳什子王清越打上一通电话。
姜仪牙关紧咬,胸膛因为无端的气愤而起伏。搁置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攥起,如同感受不到知觉,一直到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错位闷响,他才骤然从那股不甘中回过神。
后槽牙被咬的发疼,姜仪站起身,因为对方毫不在意的态度浑身发抖。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祈云会这样。仿佛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没有办法,让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可那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他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不应该是这样的。
姜仪扶着桌子边缘,手腕的青筋绷出来,指节泛出用力的白。他很轻摇了摇头,像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赌徒。
祈云应该愤怒,应该挣扎。应该朝他发火,向他低头,或者像从前一样哄着他。
不管是哪一种,姜仪都会让他离开。
唯独不该的,就是这样的不在意。他明明知道,自己最讨厌的是什么!他就是故意的!
指尖战栗的幅度太大了,姜仪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微微低下头,被什么电到一样,猛地松开神经质攥紧的手。
这是祈云自找的,是他不听话的惩罚。
事情之所以会演变成这样,全部都是祈云的错。
这样想着,姜仪不受控制着快速跳动的心脏,才终于缓缓平复,逐渐冷静下去,没有方才那样,下一秒就要从胸腔中蹦出来的错觉了。
睡袍被发尾落下的水滴浸的有些湿,黏在肌肤上,让人格外不适。
他盯了两秒尚未拆开的外卖包装,又扭过头,视线落在那扇被祈云关起,紧闭的门。
他觉得可笑,对于祈云毫无意义的举动。
这整个房子,哪间不是他姜仪的?就算将门反锁又怎么样,难道不知道,他可以用钥匙开门吗?
姜仪胸口发胀,被不知从哪来的情绪驱使,鬼使神差地,提着外卖袋子,走到祈云门口。
他对祈云无处可去这件事感到满意,所以大方地不再计较,对方令他不适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