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调的柔和：“别这么没有耐心嘛，纲君。就算时间紧迫也无损风度，这才是意大利的绅士。”

“不好意思我对意大利的所谓绅士一点兴趣都没有，别总拿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则来要求我。”

萤丸仰头看着沢田纲吉——他抽了抽嘴角，眉宇间却没有那种真正严肃压抑的沉重。

“阿纲……你是做好决定了吗？”萤丸问道，但在说出口后就陷入到更深的迷茫中。为什么要这么问，又是做好什么样的决定？那句话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但是仿佛作证一样的，萤丸感觉脑海中一直以来都存在着的迷雾有逐渐消散的迹象。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眼见到的一切时不时就会有一种违和感，有如在空中飘浮一样空落落、轻飘飘的触不到实地。

真的好奇怪啊。萤丸想，这也是化形得到躯体之后新增的人类特有烦恼吗？

“Everyone who sins is a slave to sin.（所有犯罪的都是罪的奴仆。）”天草的金眸闪了闪，一直有意用灵体化降低存在感的他难得开口，低低复述圣经中警言的少年圣人咽下了未尽之语。

但罪人也爱那爱他们的人（For even sinners love those who love them.）。

萤丸：“……？”

在萤丸困惑的眼神下天草四郎轻轻按住他的肩，“稍安勿躁，Master。没关系的。”拥有着启示这一堪比直感、却比其适用更加普遍的技能的Ruler语气还是惯常的不紧不慢，一种让人觉得他已然预见到最终结局、大势已定的冷静。

***

“啪、啪、啪——”白兰拍了拍手，见全场的注意力都投注到自己身上才笑着继续开口说道：“好啦，来到这里的大家对当前的形式应该都有一定的了解了，我也相信大家都不想在这件事上太过花费时间。为了节约时间、节省我们双方的精力，我提议，不如我们——天龙和地龙，就在这里统一来进行一次比赛。”

“我暂且先将这场比赛命名为Choice。Choice中，若天龙战胜，那么地龙你们就不要再多做任何挣扎。如果是地龙获胜，那么我们也发誓不会对你们接下来的任何行动做出一点阻拦。一劳永逸，如何？”

狱寺隼人哼了一声：“你打算如何保证比赛的公平性？”

“关于这个不用担心，”白兰有些夸张的向另一个方向弯下腰行礼，“有请我们可爱的尤尼酱——”

从那处走来的是肤色苍白的高挑男人与带着一个大大帽子的短发少女的组合。

萤丸：“啊……”

萤丸看着对面腰间挂着一把刀的男人，看着他正冲白兰敷衍的挥手，他就无端的想要微笑，也是为了此刻那种来源不明、但是温暖又妥帖、涌动着的情感。

而他身旁的沢田纲吉似乎同样因为见到了什么而松了一口气，颇有几分感慨的喃喃着。

“还是你啊……”

而正朝白兰示意他的护花任务已经结束的某人兀自懒洋洋地说道：“下次这种事可别再吩咐我做了，我对监护人的身份一点兴趣都没有。”

天草：“……”五感敏锐的英灵飞快地瞄了萤丸一眼。

同样五感敏锐的刀剑付丧神萤丸：“……”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很气。

依然属于五感敏锐范畴的明石国行第六感似乎也不差。他几乎是下意识环视了一圈周围，然后在那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底时瞬间脸色大变，深入骨髓的漫不经心全然不见，连站姿都仿佛立刻板正起来。但是明石的动作到底还是慢了半拍——

“太、过、分、了，国、行——！”

完全依靠下意识和莫名熟悉感说出的话，甚至还有一个新的名字从自己的嘴中熟稔的吐露出来。萤丸还未多做反应就眼见对面的‘国行’也是异常熟练的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