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亭月当然没那么容易被炸死, 像她这种人,命硬得很,即便是老天爷也等闲不敢随意收回。
在火/药爆开的瞬间, 她就一把将木偶往外丢。
但热/兵/器的威力到底是比刀枪来得厉害, 滚烫的气流狠狠冲击在胸口处,径直将人弹飞出去。
当下, 观亭月的脑中约莫被炸出了半瞬空白, 她强行让自己回拢心神, 从袖口抖落一柄匕首来,就近猛地扎向树干,借势减缓了下滑的力度。
刀在树上割了长长的一道痕迹, 几近卷刃。
她脚踩着实地勉强站稳, 顺手把用坏的短刀一扔, 倒也不心疼。
等到这时,观亭月才发现自己掌心被热气灼烧掉了一块皮, 留下大片的通红,更不提周身别处的狼狈。
燕山刚杀了一名操控傀儡的刺客,带着满身血气急跑到她跟前,“你怎么样?”
“有没有受伤?”
观亭月摁着心口支起腰背, 抬手抹了把唇边的灰, 眼神狠戾地龇了口牙,半笑不笑地说:“好着呢, 哪儿就能如此轻易让他们放倒。”
很显然, 被满场乱七八糟的木头阵溜着玩了半夜,方才又挨了那通爆炸, 她的怒火几乎给彻底激了起来。
今天非得叫这帮人知道“观”字和“死”字究竟有没有区别。
燕山看见她那表情里透出的狂傲与不羁, 只觉得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是观亭月在永宁摆摊子,在官衙门前与捕快对峙,在擂台场上应付招亲时所不曾流露的,属于她本性里的桀骜疏狂。
他盯着她的双目瞧了有一会儿,开口时语气又归于惯常的刻薄,“这么难堪,可不像你。”
观亭月凶狠地瞪他,“就你漂亮?”
他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包容地轻轻一笑,“我说的,不是那个‘难看’……”
近乎是在同时,两个刚还在闲谈的人,神情骤然一凛,手上的兵刃倏忽握紧,朝着对方的身后各自凌厉地划下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