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在永宁的东北方, 走陆路算上风雨相阻,大概需要三个多月的时间,他们这一行只一辆车, 四个亲卫,轻装上阵,很是省事。
观亭月随众人一道骑马,偶尔也会进车里坐坐,她对于马和车都不挑, 显得非常好养活。
出了城往北,沿途皆是满地被打落的黄叶, 厚实地铺在官道两旁, 不时能见着几个外出的游人。
很久没有机会能出来看看江湖山水了,观亭月心情舒畅的呼吸了一番自由的空气, 继而把不那么友好的眼光转向近处并驾齐驱的定远侯, 觉得这份好心情有点打折扣。
“怎么这等小事,还要你亲自出马?”
观亭月禁不住问,“你不是镇守西北吗, 边关的事不用处理了?”
她以为燕山多半只安排手下人去办,哪里知道会跟着一同上路。
后者不在意地驱马前行:“皇帝的圣谕, 观家老宅的秘密他要求我全权负责,我当然不好每日在府上坐着等情报。
“再说西北那边, 有副将便足够了。”
观亭月到底在观林海身边摸滚打爬了不少年,对于官场上的那点套路何其敏感熟悉, 一听就嗅到了什么。
她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当今皇帝在防着你?他故意把你支来, 干这些鸡零狗碎的琐事?”
据守边关的大将, 除非另有战事告急, 轻易是不会离开驻地的。
更别说什么南下镇压叛军, 找前朝遗宝这种匪夷所思的安排。
看样子,他在朝廷里也并非就顺风顺水。
“不是他要支开我。”燕山轻慢地握着缰绳,身体随马匹悠悠晃动,“是我自己请的旨。”
“之前要对付后元,他封我为‘定远’,以安军心以振士气。现今边关战事已平,我顶着那么多军功头衔,若还不收敛一些,多少会让人觉得碍眼。”
“既然如此,倒不如我先以退为进,自己把自己晾上一阵,省得他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