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么一个他动动手就能掌控的人,却让他这长达几千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尝到了何为挫败,何为求而不得。
“婉枝,帮帮我好吗?”
闻煦弯下身子搂住她,将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妻子清冷的气息扑鼻,他慌乱的心终于安稳了些。
这一刻很安宁,他闭上眼,就想这么抱着她。
他的本意是想让许婉枝帮他包扎一下伤口。
可许婉枝显然理解错了。
她想到了和闻煦的第一次,闻煦喝了许多酒,坐在沙发中看着拘谨的许婉枝,俊美的脸隐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是这样,笑着说:
“许小姐,我好像醉了,帮帮我好吗?”
帮他。
她在那一晚被他拉到床上,从内到外打上了闻煦的标签。
闻煦总喜欢让她“帮帮他”。
过去的那些被他压制的记忆涌来,许婉枝脸色一白,忽然激烈挣扎起来:“滚,别碰我!”
这两天闻煦没折腾过她,甚至不在她面前晃,晚上也不会睡在卧室里,他们没见过面,许婉枝还以为他终于腻了,好不容易看见了些黎明的曙光,一朝又被他打入深渊。
他还是过去那个会用权势压迫她,居高临下对她说:“许小姐,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滚,滚开!闻煦!”
闻煦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激烈,伤口被她推搡,刚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往外冒血,深绿的血在冷白的肌肤上太过明显,散发着奇异芬香。
许婉枝从他的怀里挣开,靠在门上惊恐看他。
目光在触及到他流血的伤口上,眼里的厌恶和痛恨明显。
怪物还是怪物,连血都不同于人类。
身上的伤口不疼,闻煦一直觉得自己很能忍。
可在此刻,被她的目光看到,心口处那颗幻化出来的人类心脏不知怎么,似乎有一把刀疯狂划动,割出一道道深邃的伤口,细细密密的疼蔓延开来,疼的他脊背直不起来。
“婉枝,别那么看我……”
他想伸手去碰她,却被她狠狠打开。
手背上泛起一片红。
闻煦闭了闭眼,呼吸都在颤抖。
这幅样子落在许婉枝的眼里,她只觉得他又在做戏,闻煦一贯虚伪,在她面前没少做戏。
许婉枝冷声:“别装了,你想做就做,装什么虚弱?”
跟被刀扎了一样,他疼的不行,脊背越来越弯,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在许婉枝看不到的地方,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
许婉枝没走,就站在原地看他。
闻煦静悄悄的时候往往是他极为生气的时候,他这人越是平淡就越是令她害怕,她几乎做好了躺几天的准备,等着他上前来用那些藤蔓缠住她,撕开她的衣服,用怪物的方式让她服软。
可等了几分钟,闻煦还是没动,他的肩膀在颤抖,血液一滴滴落下,满屋都是怪物香甜的血腥气,地板上落了一滩血。
许婉枝利落便要解开上衣:“你做不做,不做我走了。”
她的手刚解开第一颗扣子,正要落在第二颗纽扣上,闻煦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许婉枝嘲讽一笑,松开手任由他的手搭在睡衣领口:“做吧,别折腾我,我今天没惹你,我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