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琚回忆起每年寒冬,边疆冻死的战士,眼神沉郁,“分地方,邻水村情况尚算好,北方百姓冬季常年面临雪灾,饿死的,冻死的,被倒塌房屋压死的,不计其数,朝廷每年都会下拨赈灾银。”
但其中多少真正用到百姓身上,便不可言说了。
凌息记起霍琚曾在边塞当个过兵,那边情况应该更糟糕吧。
“穷苦人家会以芦花柳絮填充衣服夹层,保暖效果并不如何,所以大家在冬季基本很少出门,一家人烧火取暖,勉强度日。”霍琚小时候经常需要领着弟弟妹妹出门捡干柴,囤到冬天用。
凌息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他在书上翻阅过许许多多的历史文献,知道每个朝代都有困苦的百姓,但文字和亲身感受完全是两码事。
那些被一笔带过的痛苦,真真实实落到他身边认识的人身上。
“你……”凌息想问霍琚往年冬日也是那样过的吗。
但联想到霍永登和赵秀娟的嘴脸,不必细问,霍琚前十五年过得一定比凌息想象中艰苦,后十年,边疆苦寒,甚至有人活活冻断脚趾,能活着回来,称得上老天爷眷顾。
胸口忽然扩散开一阵涩意,犹如咬了口未成熟的酸果,以至于眼眶泛起一丝湿润。
霍琚弯腰抱住凌息,轻声在他耳畔道:“都过去了。”
越是温柔的安慰,越是叫人心疼,独自走过那些艰难岁月的分明是霍琚,现在对方反倒来安慰自己。
凌息鼻间酸涩,转过身抱住男人的腰,将脸埋进去,“明年我一定叫郑哥留意棉花,争取早日让大家穿上棉袄。”
霍琚不清楚棉花究竟为何物,但他记得凌息说棉花很暖和,具有很强的保暖性,如果真能找到……
霍琚抱住少年的手收紧,“我替大盛所有百姓感谢你,凌息。”
凌息没想当救世主,他只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想赚钱,想让霍琚做个富贵闲人,抹去他前二十五年的颠沛流离。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凌息蓦地惊觉霍琚一直站着,仰起头问:“你腿不疼吗?”
他连忙扶住霍琚坐下,着急去看霍琚的腿,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
“不疼,我现在可以多走一段时间了。”霍琚的腿恢复速度很快,相信再过不久就能正常行走,不过暂时无法练武。
“真的?那你岂不是快好了。”凌息惊喜,眼眸中星光闪烁。
“嗯。”霍琚不自觉跟着他笑起来。
凌息一把抱住他,喜出望外,“太好了。”
“为了庆祝这个大好日子,我们做吧。”
“啊?”霍琚脱口而出。
脑子瞬间宕机,一时没能理解凌息话里的意思。
大脑迟缓地消化掉凌息话里的信息,难以置信地求证,“做……做什么?”
凌息目光单纯澄澈,一本正经回答:“爱呀。”
霍琚从凌息口中听过这个词语,明白它的意思,确定自己没理解错,心情复杂难言。
“进……进展不会太快了吗?”
凌息眨巴眨巴眼睛,反问:“会吗?”
“可是我们早就做过了啊。”
“你今天没少对我动手动脚,散发求偶信号,我以为你在邀请我。”
心思被戳破,霍琚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