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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祁渊整个人像是傻掉了一样, 看着眼前这这一幕,整个人剧烈的哆嗦着,但是无论他怎么做, 始终只能一次次的穿过实体,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惨剧的发生,却无能为力去阻止。

看着他爸妈几乎要流出血泪, 充满后悔和恨意的眸子死死盯着车旁的许岁之,临死前还在叫着祁渊的名字。

祁渊从来不知道, 不知道他父母的死亡真相, 居然会是这样。

他跌跌撞撞的爬进了车内, 用虚无的双手颤抖着触摸着他们,泣不成声,声音嘶哑的几乎滴血, “不要死, 不要死, 你们不要死, 求求你们了, 你们不要死!”

车内很快充满了汽油味,味道越来越重, 祁渊绝望的抱着他们, 哭着看他们有温度的身体渐渐冰冷,双手也无力搭下, 只有一双眼睛大大睁着。

祁渊跪在他们身旁, 眼眶猩红,颤抖着手好像触摸着易碎品一样, 轻柔地拭过他们的脸颊, 虚无的擦拭着他们面上的污血, 一滴滴虚无的眼泪,滴在他们的脸上。

“我知道你们,你们喜欢干干净净的,我给你们擦一擦,擦一擦就好了。”

手却越来越颤抖,祁渊身体剧烈颤抖着,他碰不到他们。

碰不到他们!

他甚至连……给他们整理遗容,都做不到!

半响,祁渊抬起头来,看着正外面冷眼看着里面情景的许岁之,腥红的眼睛红的几欲滴下血,眼里隐藏的泪意和滔天的恨意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许岁之,许岁之,你该死,你该死!”

外面的许岁之看着时间,直到看着这辆车轰然着火,里面的两人被火海吞没后,才微微退后几步,眼中都是狠,“这辈子,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最后看了眼被大火吞没的车辆,许岁之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开。

祁渊被一阵巨力挤出车外,瞪着几乎流出血泪的眼,看着他父母的尸体就这样被大火吞没,空气被火焰炙烤的扭曲,这场大火一直烧了很久,直到有人发现这里的异状,报了警之后,大火才被熄灭。

可是他父母,已经再也看不出之前严厉温婉的模样了,他们躺在上面,身体焦黑,眼睛闭的紧紧的,一动不动。

祁渊看着被抬出来的尸体,心口疼的发抖,口中是浓厚的血腥味,他恍惚着看着这一切,看着警察们忙忙碌碌,看着父母的尸体被领回去,看着小祁渊茫然的看着躺在棺材里的父母。

小祁渊不相信这是他早上还笑着嘱咐他的父母,他像傻了一样,使劲挣脱亲戚们的束缚,趴在棺材上够着他的父母,抱着他们,摸着他们僵硬的身体,周围的亲戚们不停的说着,他们是真的死了,小祁渊哭了又哭,整个人像是天塌下来一样,抱着他们不肯松手,

“他们是假的,他们是假的,我爸妈不会死,我爸妈不会抛下我的。”

周围

的人抹着眼泪,不住惋惜着,担忧着以后小祁渊该怎么办,小祁渊一直哭到晕厥过去,周围的人手忙脚乱的扶着小祁渊。

许岁之和他的家人也来了,一家人抹着眼泪,虚无的祁渊看到许岁之眼眶充血,当时就想杀人,冲上去却穿过了许岁之的身体,他看见许岁之拽着他母亲的手,说要去照顾小祁渊。

他母亲自然同意,等到下葬那天,天上飘着绵绵细雨,小祁渊被紧紧大人紧紧箍着,哭的几乎抽过去,虚无的祁渊看着一捧土接着一捧土覆盖着他父母的棺材。

祁渊一遍遍的想着他父母之前的宠爱,会亲昵的捏着他的鼻子,会生气的揪着他的而过,父亲会严厉的批评,会和他一起玩游戏,可现在,他们再也不会讲话了。

他们现在就躺在这个又窄又黑的坑里,被黄土渐渐吞没。

祁渊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他就这么坐着,坐在坟前,心里一阵阵的酸疼,想哭,却怕在父母的墓前,被他们看到,会担心,就拼命的捂着嘴巴,一个劲的擦着眼角的泪水。

他没日没夜的坐在坟前,漠然的看着小祁渊每天过来,扒着土堆,脸贴着冰冷的土,眼泪横流,哭的太久,声音越来越嘶哑,许岁之每天跟在他身边,像没事人一样,安慰他,陪着他,和小祁渊的关系越来越近。

他想,他父母,看到自己带了许岁之这头害死了他们的中山狼过来,一定会不得安生,

明明这个小祁渊就是自己,可是祁渊就是不可抑止的厌恶。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早点知道真相,甚至对这个间接害死了父母的人还这么好。

他是个蠢货,是个不可救药的蠢货。

他现在,恨不得杀了许岁之。

祁渊不是傻子,早在听到许岁之的那句上辈子之后,就明白了,许岁之接近他是别有目的,虽然重生这种事闻所未闻,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确认了许岁之的身份。

他只恨,恨自己识人不清,所以才会被许岁之耍的团团转。他甚至恨上了上辈子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被许岁之这种人顶上。

这是报应。

祁渊不想去看许岁之和小祁渊之间是如何感情加深的,那样的经历他也曾有过,现在想来,许岁之成功了,就是因为一直觉得许岁之不一样,觉得许岁之代表了父母还在时的珍贵记忆。

他才会,在许岁之出现时,忽略了潼潼。

他每天坐在坟前,声音飘忽的和父母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说他的从前,说他的愚蠢,说他的未来,说他愧对他们的期待,说着说着,就哭出声来,强压的哽咽飘忽在夜风中,飘来飘去。

直到时间一天天过去,父母坟前的草被小祁渊和许岁之两人拔了一茬又一茬,直到有一天,小祁渊成了少年祁渊,一个人过来,坟前的祁渊知道,这是许岁之出国的日子

祁渊看着少年祁渊开始变坏,打架,这里的人都知道祁渊的身世,也就由着他。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直到第三年的某天,坐在父母坟前的祁渊陡然起身,第一次整理了自己的身形,僵硬的扯着好久没笑过的唇角,认真的看着父母的墓碑,像孩子一样雀跃欢快,

“爸、妈,我喜欢的人来了,我要去见他了,对,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那个苏潼,他很好,非常好,哪里都好,是我眼瞎,配不上他,我就像弄丢了你们一样,也弄丢了他,不过他后来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归宿,我没想到我居然还能见到他,真好,真好,”

“爸、妈,我去啦。”

“我实在是……太想他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跟我笑过了。”

“不能哭,不能哭,一哭就丑了。”

祁渊露出了哭一样的笑,使劲揉着脸,兴奋的拾掇着自己,像是得到了一粒糖果而无限满足的孩子,和父母打了个招呼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循着记忆,朝着某处而去

果然,在一个墙角,他看见了蹲在墙根处,穿着一身简单干净的衣服,一脸呆滞茫然地苏潼。

苏潼!

……苏潼!他真的见到了这个时候的苏潼,

祁渊又哭又笑,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仓皇的抹着眼泪,伸出手触摸着现在的苏潼,却一下摸了个空,这是他的潼潼,是他的潼潼啊。

祁渊笑中带泪的和苏潼坐在一起,贪婪的打量着这个时候的苏潼,他终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他了。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苏潼什么也不知道,但他有太多的话相对苏潼说。

“潼潼,我好想你,”

“你知道吗?你离开我是对的,因为我是个傻子,是个蠢货,是个大傻子。”

“潼潼,我爸妈死了,我亲眼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被大火烧的那么黑,都不像他们了,我还带着害死他们的人天天去祭拜他们。”

他像个傻子一样,渐渐哭出声来,哭的歇斯底里,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苏潼依旧一动不动,纯黑的眼珠子像弹珠一样,漂亮而虚假,祁渊有的没的说了很多,最后才抹干净眼泪,自嘲道,

“幸亏你看不见我,否则你看到我这么丑,就更不喜欢我了。”

祁渊一直跟苏潼一起蹲在墙角,看着苏潼身上的衣服越来越破,小脸越来越脏兮兮,心疼的不行,又恨自己为什么还不来带走苏潼。

不时会有人来和苏潼说话,苏潼只会认真的看着来人,祁渊就在一旁贪婪的看着这久违的一幕。

下雪了,雪下的很厚,祁渊看着苏潼依旧单薄的衣服,还有露出脚踝的□□双脚,有时候还会赤着脚在雪地里行走,祁渊急的团团转,又开始骂以前的自己。

这天,祁渊看见一个不怀好意的人接近苏潼,诱哄着苏潼跟他走,苏潼还真&#30

340;去了,祁渊立刻想起来这是他们初遇的开始,但依旧心急如焚。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人贩子,祁渊即使知道,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慌,不停的在苏潼耳边絮叨,绕着苏潼转圈,恨不得把他拉住,

“别跟他走,他是坏人,是坏人。”

苏潼听不见,祁渊又开始骂以前的自己,为什么这么慢,还不来,就在急的不行的时候,他陡然看见街角正和几个少年勾肩搭背的自己。

少年祁渊此时看见苏潼和男人,楞了一下,一眼就明白什么情况,立刻反应过来,撸起袖子就过来,后面的小弟们立即跟上。

祁渊知道,从这天起,他和苏潼之间,将会紧紧绑在一起了。

他既开心,又嫉妒,每天跟在苏潼身边,看少年祁渊收留苏潼,他们一起住在又黑又潮湿的地下室,这是个老小区,很是破旧,唯一的优点就是房租便宜。

少年祁渊每天笨手笨脚的照顾苏潼,有时候会受不了苏潼大发脾气,然后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苏潼就这么纯真无辜看着他。

可爱的一塌糊涂。祁渊占着自己是个空气人,使劲呼噜着苏潼的头发,光明正大的看着苏潼。

就这样,时光快速流逝,苏潼渐渐从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变清醒了,和少年祁渊之间,也不在是少年祁渊的当方面付出,而是两个少年彼此地扶持,帮助。

他也看见了以前没看到过的细节,为了给他准备生日礼物,苏潼偷偷摸摸的去找兼职,热得满头大汗,因为是新人,老员工把最重的活给他干,但是苏潼毫不介意,双眼明亮,每天在祁渊没回来之前,攥着手里皱巴巴的钱,一张张仔细的铺平,还有几枚硬币,一起拢在一起,压在席子边。

等到攒齐了,又开始掰着手指头在祁渊生日那天,精挑细选的给祁渊买了个小蛋糕,因为祁渊喜欢吃甜的。

一旁的祁渊鼻子酸涩,原来那时候,苏潼的钱是这么来的。

后来,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少年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旁的祁渊就这样看着他们,外面的树叶黄了又绿,绿了又黄,换过了一茬又一茬的新叶。

两个少年就这样走过了春夏,走过了秋冬,走过了四季,就连外面的老树年轮也增加了一年又一年,唯一不变的,是他们眼中的亮,和不灭的光。

他们意气风华,他们张扬明媚,他们眼中只有彼此,相视而笑,灿烂风华。

他们开始有了目标,有了梦想,有了为之奋斗的信念,有了努力的方向,

苏潼永远跟在少年祁渊身后,仰慕的看着祁渊,认真的听祁渊说的每句话,相信他,鼓励他,崇拜他,为祁渊决一切难题,披巾斩棘,毫无怨言。

他会因为少年祁渊的随口一句话,执拗的熬夜也要替祁渊解决。

他会因为祁渊的一句夸奖喜笑颜开,也会因为祁渊某次迁怒的发火而茫然,会因为祁渊的失落而翻遍典籍安慰他,会因为祁渊

的随口一句话记很久。

一旁的祁渊蹲在地上看着这一幕幕,使劲捂着嘴,眼泪横流,心痛的仿佛被活生生割裂了一样,哽咽的泣不成声。

原来,苏潼为他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祁渊随口的一句话,苏潼投入的精力比祁渊多很多。

他的情绪完全被祁渊所掌控,他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被祁渊好运的捡到,却最终瞎了眼,失去了这颗璀璨而明亮的,本该是属于自己的珍珠。

想起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自己那可笑而卑劣的想法,甚至对苏潼说出的那些侮辱性的语言,祁渊天旋地转,整个人佝偻着,眼神苍老。

哈哈哈,像他这样卑劣自私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爱?

所以他才会在得到和失去中徘徊,像个游魂,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父母惨死,

……许岁之愚弄,

……践踏苏潼的爱和尊严。

祁渊似笑非哭的声音嘶哑而粗粝,像个垂垂老矣的老者。

他就这样木然的,看着苏潼似乎渐渐开了窍,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得,苏潼酸涩且藏的不是很好的暗恋,汹涌又迅疾,好像一阵风,卷着苏潼就往漩涡里转,转的他晕晕乎乎,

苏潼像每一个暗恋的少年,喜欢偷偷窥视着祁渊,眼神像秋天的果实,带着酸涩和甜。

祁渊捂着生疼的胸口,眼泪顺着鬓角划过,那段时间,苏潼的眼神起初很青涩,他看不出来,但是渐渐地,渐渐地,他察觉到了,感受到了,因为莫名的惶恐和羞涩,祁渊一直当不知道。

他想再想想看。

而且他知道,苏潼的世界里只有他,苏潼会一直等着他。

祁渊就这样看着苏潼一恋就是五年,两个少爷并肩也走向了青年,功成名就,西装革履,某天晚上,祁渊也似乎想通了,终于借着月色,和苏潼轻轻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那段时间美的像梦,祁渊看着苏潼,就这样因为祁渊的一句话而无比雀跃,像得了糖果的小孩,满足而甜蜜,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苏潼在用尽全身力气爱他,他的眼中只有祁渊一个人的身影,那样虔诚认真,把他当做全世界。

这一年是他们过得最美,最好,最幸福的一年,好的甚至让祁渊怀疑,是不是因为他提前透支了这些幸福,后面才会变得苦涩而绝望。

他不停的祈祷着,求时间慢点走,再慢点走。

让他的美梦再长一点。

但是无论他如何卑微绝望的祈祷,时间依旧在飞速流逝,幸福的日子像泡沫一样一闪即逝,不容他回味珍藏,转瞬即逝,绚烂后只有无尽的悲哀和冷。

终于到了祁渊最不愿意看到那天,许岁之回国了。

……

祁渊病房内,

苏潼指间的光速渐渐消失,等最后一缕光速消失时,苏潼收回手,看了眼病床上的祁渊,他依旧

双目紧闭,没有醒来。

苏潼眼底数据隐现,祁渊的各项数据虚拟的浮现在他身侧。

一切正常。

苏潼略略垂着眼思索了一瞬,看情况可能还需要治疗一段时间,看了眼祁渊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却没看到,在他转身的一瞬,身后双眼紧闭的祁渊,一行泪顺着眼角滑落没进了鬓角。

苏潼下了楼,去了王叔所在的病房,所幸王叔的情况也不言重,只是裴家人放心不下,才让王叔在医院多呆几天,王叔看见苏潼进来,激动而感激,掀开被子就要下来,

\"苏潼少爷,谢谢你,谢谢你再一次救了少爷,还有我这把老骨头。\"

苏潼赶紧上前阻止了王叔,声音平静柔和,“王叔,这是我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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