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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什么?”宋征玉初时没听明白,意识到以后,脸上才下去没多久颜色登时又浮现了出来,“谁、谁想要了。”

说完大概觉得不够有气势,于是又将手中的杯子啪地一声放在了桌子上,特意用了非常大的力气。正要再说话,人就被昙白抱到腿上坐着,身子也被禁锢着挣扎不得了。

“是我想要了,好不好?”

“不好,昙白,你能不能不要整天在脑子里想这种事情啊!”

“恐怕不能。”

昙白答应得干脆,把宋征玉那一番教训的话堵在了嘴里。

一开始亲宋征玉还不肯,只是昙白尤为有耐心,亲得又慢又体贴,还说:“这回晚晚可有时间咽口水了?”

宋征玉早已是身|子|软|了,被他这般抱着,不知怎么,忽而就眼泪汪汪地道:“我不亲了,呜。”

“晚晚乖,我不咬你。”

“你说谎,我舌头都麻了。”

“那是亲的,晚晚感觉不出来吗?”

小公子当真是娇气得没边,做这一番事也得千哄万哄才罢。

可昙白亲了他不算,还总不肯放了他。

“昙、昙白,我不要了。”

宋征玉哭了半天,喊到最后反倒是将自己喊得一个激|灵。

偏偏是这样昙白还要哄他说:“嘘,晚晚小声一点,否则要被外面的人听到的。”

宋征玉立刻就想起来上楼时的声音,吓得赶紧把嘴巴给捂了起来。

但昙白着实过分,明知他怕,还要一个劲招他。宋征玉被惹得根本管不了许多,又气又羞,哭得歇也歇不住。

及至他哭得太可怜,昙白才说外边不会有人听到他的声音。

“晚晚这般,我如何舍得教他人窥见半分。”

宋征玉气坏了,对着昙白就是又掐又咬。

可惜他没发现,昙白根本就不介意,甚至还颇为享受。

夜及过半,房内一直有低语之声,突然“噗通”一下,宋征玉气急,踢了昙白一脚,对方当时正没防备,竟真的被他踹到地上去了。

宋征玉做了这事,自己还在那里一边淌眼泪一边难过。

他都没东西了,还要还要!

“怎么了?”

昙白也没伤着,落下来的时候身形就稳住了,见宋征玉如此,当下便过来一边哄着人一边要亲他。

宋征玉委屈得要死,不给亲,眼泪还流得更多了。

“我跟你说没有了你还要,好疼。”声音当真是伤心得厉害。

昙白只得暂时按下别念,耐心哄着。

过了一会儿宋征玉哭得没那么凶了,方才问道:“那晚晚刚才舒服吗?”

他突然问到这种话,宋征玉不由得懵了片刻。

昙白趁机又亲了过来,一边亲一边轻声问他感受。宋征玉被扰得无法思考,只得顺着本能结结巴巴地道:“舒、舒服。”

“这回慢点,我带晚晚修炼一下前番练过的心法。”

昙白极有方法,宋征玉稀里糊涂地又过了一回。因为太慢了,最后他自己受不了地要。

那时声音黏着根本就听不清,宋征玉抓住了昙白的手。

“你快啊!”

指挥人倒是指挥得厉害。

昙白不管哪次跟宋征玉在一起,都会带他凝神运气一番,以防过度,对身体有恙。

宋征玉第二天睡饱醒来,倒想找他茬,无奈昙白方方面面都做得毫无指摘,就连他身上都是清清爽爽的,里衣亦换过一回干净的,被对方事先烘得香香的。宋征玉躺在床上,因为一觉醒来太过舒服,还哼唧了一声。

他们本来约好今天去看西园的杂耍——西园是他们所在地方的一处有名建筑,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活动,今天刚好有杂耍——只是宋征玉那会儿身体倦得厉害,朦朦胧胧里听到昙白问他去不去了,宋征玉说不去。

醒来没在屋里见到对方,宋征玉先是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回,头发都滚乱了不少。昨夜睡觉的时候,昙白都给他梳整齐了的。而后随便披了件衣服起来,也没穿好,就这么走了下去。

昨天那回是他们自回去宗门以来的第一次,尽管昙白临睡前就已经给他按过一回了,但腿还是不免发软,手也没力气。想到这里,宋征玉本来正准备吃饭,结果勺子捏在手里,触感让他耳朵一阵发红,勺子不小心从他手里滑了下去,在碗壁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对方之前捉他的脚,昨晚又捉他的手。昙白白天有多光风霁月,晚上就有多下流!

宋征玉简直是被昙白惯坏了,眼看这么会儿对方还没回来,顿时气恼起来。

非要弄他,弄完了也不知道喂他吃饭,他现在浑身懒懒的一点也不想动。

另一边,昙白本是下楼要去给宋征玉打洗脸水,结果回来的时候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攻击了,他察觉出这道气息曾经在碧落城出现过。双方交手数回,昙白被对方引到了客栈外。

昙白不放心宋征玉一个人在客栈,想要赶紧回去,可无奈被缠得太紧。更不想他们竟像是早有预谋,不知拿出一个什么邪门的法器,就在昙白将他们所有人全都打落之时,趁他不备,将他困在了里面,一时半会难以脱身。

“你们是谁,将我困在此处有什么目的?”

“不愧是跃仙宗首徒,今日若不是主上赐得我们这个宝物,恐怕还拿他不下。”

“哈哈哈,如今没了昙白,那宋征玉就算再有本事,一个人被困在客栈,又能怎么样?”

“谁能想到那等天灵之体,竟然会托身跃仙宗,若非主上觉察,咱们也捡不了这个便宜。”

昙白听他们三言两语,本已觉不妙,及至听到他们说起宋征玉的名字,方才明白原来这一切算计竟都是为了对方而来。电光石火间,又将此前下山历练的那些妖兽,以及碧落城的妖道,还有此后种种全部联系到了一起。

或许从一开始,整件事就是一

场阴谋。

想到宋征玉一个人在客栈会有什么遭遇,

昙白心头大急,

他从来都是危险当头不改颜色,此刻却是慌张得手都在发抖,不要命地一次又一次企图冲破屏障。

妖邪所用法器邪门非常,若是强行冲破的话,自身势必也会受到极重的反噬。然而昙白哪里顾得了这些,他现在只希望能早一刻回去,宋征玉能够没事。若是……这般想着,昙白又生生呕了一口血出来。

一开始众妖看着昙白不要命的打法,还在嘲笑取乐,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将屏障冲破了。剑意冲破的刹那,众妖顷刻毙命。

再有那逃走的,昙白此时也顾不上了。他强忍着反噬出来的重伤,一路赶回客栈。

宋征玉想等昙白回来再吃早饭,偏偏肚子又饿了,只得自己重新拿起勺子。

才舀起一口要往嘴里放,谁知眼前突然出现了好几个人。只是看上去既不像修仙界的人,也不像是凡人,反而有些像是妖。

【宿主快逃,他们要杀你!】

系统忽然慌张地大声喊道,宋征玉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

“唔!”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感觉到了来者不善,不像昙白行事温柔,他手腕刚被束缚住,就勒出了一道血痕。宋征玉疼得直流眼泪,脸色煞白地打着哆嗦。

而后那些人不知道拿出了一样什么东西,对着他打过来时,宋西决的护身符发挥了作用,三成功力朝那群人飞扑过去。宋征玉趁着间隙想要逃,无奈那些人是有备而来,除了打头的那位受了重伤,其余的竟不管不顾,一心要将他拿住。

宋征玉的掌心都在地上蹭破了皮,左闪右躲间,身上到处都是火辣辣的痛意。

就在这时,又是一掌朝他打来。宋征玉感觉到储物空间里一道强大的力量竟然突破了桎梏,心念之间,当初昙白送给他的那把软剑飞了出来,护在了他的身前,拼死为他挡了一击——那把软剑已经生出了剑灵。

然而妖魔手中拿着的乃是上古邪器,软剑如何能敌?

只听咔哒一声,剑身忽而被震出了一道细痕,紧接着痕迹越来越多。剑灵被击得魂飞魄散,剑身于瞬间生满铁锈,铿锵落在地上,再无没有动静。

紧随其后,宋征玉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人猛地摔在了地上。

【宿主!宿主你怎么样了?】系统急得都哭出来了。

宋征玉的意识已经不清楚了,他蜷缩成了一团,声音小得可怜。

【系统,我好疼啊。】

【宿主你别怕,我帮你,很快就不疼了。】

系统说着,不停给宋征玉的身体打着补丁。

宋征玉渐渐觉得不那么痛了,可他感觉精神累极了。他闭上了眼睛,任由系统喊得再大声,都没有回应。

在宋征玉的上方,有个似鼎一样的东西在不停地旋转着,由鼎内散发出来的光将他整个人笼罩着,不断吸取着他的精气神。

终于一颗极小的

,犹如丹丸一般的东西从他的体内飞了出来。

那些人拿到手后,俱是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好香啊,主上说得果真不错。”

另一人目露迟疑:“不过主上只吩咐我们来拿这东西,并没有让我们杀了他。”

“哼,他这种体质,不杀留着也没多少日子,还不如直接了结了。”

妖魔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况且人都已经死了,众人听罢离开了客栈。

他们离开不久,原地只剩下了一袭空衣,一把废剑,还有一枚铃铛。宋征玉的身体因为被他们拿走了那枚内丹,竟全部消散了。

昙白赶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当下目眦尽裂,剩下半条命也一时去掉般,哪怕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还是没有来得及抓住宋征玉,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晚晚——噗!”

毁天灭地的打击,令昙白喉间一阵腥甜。绝望之时,他忽然想起师父寂抚生曾经给过宋征玉一块护身法器,能够在关键时刻救对方一命。

昙白哆嗦着拈起决,可一连数回,不要说宋征玉的魂魄了,就是半分对方的气息都没有捕捉到。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发髻尽乱,脸上跟身上都沾满了鲜血,双目通红,已然失态到了一定地步。

在又一次失败后,昙白喉间吐出了更多的血,跟地上宋征玉的血融为一体。他再也支持不住地半跪在了地上,衣摆被血迹染红,却仍然在徒劳无功地双手掐诀。

明明,明明他才走了一会会。

连房间里的饭菜都还是温的,只有勺子被匆忙打翻在地,掉了许多米粒在地上。

昙白想,当时晚晚是不是害怕极了。

可他不在他身边,他竟然不在他身边!

昙白心中大恸,泪水决堤。他难以想象,那么娇气的人,是如何流了这么多血,一点点死去了。

光是想一想,他就痛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晚晚,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所以才躲着我不肯出来?对不起,对……我没有及时赶回来,你别、别气,出来好不好?晚晚,你、你出来。”

昙白声音哽咽,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哪怕一丝一毫有关宋征玉的痕迹,可对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就在这时,只听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这里发生何事?”宋揽月因修无情道,常年在外,偶然路过此地,发现妖气甚重,一路追到客栈。

昙白没有理会对方,他将宋征玉一直戴在手上的铃铛拿了起来,希望以此作为媒介,能够有新的收获。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他忽然想,如果说这些跟宋征玉有关的东西都找不到对方,那么他自己呢?

昙白此刻的状态已经有些疯魔了,宋揽月看出不对,走了过来,见他竟然要以心魂为引去招魂,当即伸手想阻止。

只是她的动作却刺激到了昙白,两人就此交

起了手。昙白受伤在前,

心神大乱在后,

出招毫无规律,他如濒死的困兽般,五脏六腑甚至在又一次出手的时候震碎了。

“昙白,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究竟出什么事了!阿玉在那里?”

昙白出手不留余地,宋揽月一边应付,一边厉声问道。

原本失去理智的人听到阿玉两个字,动作暂缓。昙白好似忽然清醒了过来,又好似没有,他想哭,可眼泪不知为什么,怎么都流不出来了。

“阿玉……晚晚,没有了。”

“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宋揽月声音拔高,可昙白自从这句话后就不再开口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痛得越厉害,意识反而又越清醒。他迟缓地转身,将宋征玉落在地上的东西全都捡了起来,他看见床上还有宋征玉拿出来的萤火虫,昙白就这样躺了上去,紧紧地抓住那个瓶子,自虐般感受一遍一遍回想着最后看到宋征玉那幕。

跃仙宗,蕤玉峰。

方云鸳并没有随宋随衡一起离开宗门,他当初从宋征玉院中挖回来的两棵绛仙草,经过这段时间的侍弄,原本都已经又活过来了。

可今天他正打算过去浇水,却发现这两棵草竟然一夕之间枯萎了。等他又去宋征玉的院子里帮忙浇水,发现那里的绛仙草也是同样。

主峰当中,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新入门的弟子柳进不知何故暴毙,请他速去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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