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麽?」
俞大猷茫然,还是没搞懂戚继光话中意思。
戚继光索性明言:「李青他还活着呢。」
「你这不废话嘛,不活着,今日跟你我切磋武艺的是什麽?是鬼啊!」俞大猷没好气道。
戚继光扶额,「哎呦,我的大帅诶,你咋就……你还记得黄掌印说了什麽吧?」
「什麽啊?」
「两百年那麽高!」
俞大猷呆了呆,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失惊道:「你是说,今日这个李青,就是昔年洪武朝的李青?」
「对啊!」戚继光见他总算开窍了,长长舒了口气,颔首道,「他一开始不就说了嘛,『我是洪武朝的那个永青侯』。」
「啊?这……」
俞大猷讷讷半晌,随即苦笑道,「你这也太扯了吧?」
「那你说……他的武功扯不扯?」戚继光反问。
俞大猷一时无言以对。
「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是这样,可他今日的表现,不一样匪夷所思?且皇上对他的态度……不匪夷所思?」
俞大猷挠挠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说法。
「你觉得呢?」
「我觉得……」戚继光突然也不自信了,悻悻道,「下次再见,问一问呗。」
「那好,你问!」
戚继光:「……」
~
李青又来京师的消息,还是在诸多大员之间传播开来。
对此,诸大佬满心苦闷,却又无可奈何。
当初那一次的冲动,耗尽了所有勇气,时至今日,谁也不敢再妄想让李青体面了。
众大佬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来维持体面。
攻讦没用,武力更是自寻死路,活又活不过,这样的人谁能如何?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才是最优选。
群臣将底线又往下移了移……
连家屯儿。
『铛铛铛……』
张居正怀着忐忑心情,敲响院门。
下一刻,门『吱呀』打开。
「你谁啊?」
「我……」张居正看到面前之人,也有些诧然,「请问,永青侯在家吗?」
「出去浪去了。」朱厚照兴趣缺缺,「有事我可以帮忙带个话。」
「请问您是……?」
「关你屁事儿?」朱厚照心情正糟糕呢,「不是你有事儿没事儿?」
张居正面色发红,「倒也没什麽……」
「嘭——!」
院门被大力关上,好悬没撞到张居正的鼻子。
这人什麽毛病?张居正有些恼火。
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可这也太过分了吧,怎麽说他现在也是国子监司业……
兀自生了阵儿闷气,张居正无奈一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不料,刚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骑马赶来的锦衣千户沈炼,还有两个武官。
张居正驻足,拱手一揖,「沈千户。」
顿了下,「这两位是……?」
沈炼翻身下马,没有为张居正介绍,只是问道:「张司业可是来找永青侯?」
「是。」张居正直言不讳。
李青太特殊了,跟李青关系近,非但不会惹皇帝猜忌,反而是一大政治资本。
当然了,面对锦衣卫可以这样,若是清流同僚,则就不能如此了。
沈炼缓缓点头,问道:「永青侯可在家?」
「不……」张居正目光越过沈炼,突然看到李青和李雪儿正在走来,笑吟吟道,「沈千户请回头看。」
沈炼回头瞧见李青,便也不急着走了。
「张司业找永青侯也有公事?」
「公私都有。」张居正听得出,沈炼这是在赶人,可既然赶上了,就没有走的道理。
机会是争取来的,更是创造出来的,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的道理,张居正早早就明白了。
张居正只喜欢『实惠』。
京师高官如云,人才更是比比皆是,都快卷成麻花了,干嘛放着捷径不走?
张居正自己也没想到,少年时期的一次偶遇,竟能撬动自己的政治生涯。
不多时,
李青丶李雪儿走至近前。
「永青侯,李小姐。」沈炼拱了拱手。
「李小姐?」
张居正丶俞大猷丶戚继光,都有些愕然,继而有样学样,打了个招呼。
李青扫了眼在场几人,有锦衣卫,有文官,有武将,人不多,涵盖面却极广。
「你们……都有事儿?」
「下官有事。」
「下官也有。」
「还有下官。」
李青无奈又好笑:「成吧,回家说。」
「永青侯请。」
…
「呦,今儿可真热闹。」朱厚照见一下子来了这麽多人,总算不无聊了。
可还没等他开心,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李青:「进屋玩你的泥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