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双手在腹部交叉，姿态有些扭捏，“那个，我有点紧张，我能唱首歌吗？”

“……大可不必。”黑暗中的李渊说道。

通过九尾狐的档案记录，李渊知道塞壬的能力是什么，那是一种概念级的精神污染。

李渊虽然也有类似的能力，但那绝对说不上是概念级。

“007，你认得我吗？”

塞壬挠了挠头发，“嗯……不太认得。”

“你不认得我，但我认得你。”

“你的能力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是海洋怪物的起源，海洋中的东西，全是自我衍生而来。”

黑暗中的李渊伸出一只大手，那只大手由触手凝聚而成，还在不断的蠕动着。

上面还有许多只眼睛。

“请坐。”

塞壬看了看他的手，嘴角下意识抽搐，“不，不必了，我喜欢站着，啊不，我喜欢游泳。”

李渊闻言收回巨大的右手，“是吗，我听说你想回家，你真的想回到大陆吗？”

塞壬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嗯。”

李渊在黑暗中侧头，他好像坐在了某种巨大的物体上，“但地上，没有我们的栖息之地。”

“不止是九尾，还有那些蜜蜂，他们都极力的排斥我们，你无法回到你所熟悉的生活中。”

“我想你已经深有体会了。”

塞壬沉默了片刻，“但我讨厌水，讨厌无边无际的大海，讨厌没有方向的感觉……”

李渊正视向她，“但它也让你远离纷争。”

“在深海下，你可以无忧无虑的做一条鱼，可一旦你走到陆地上，你就是人类口中的怪物，是九尾口中的收容物。”

“在那样的世界下，你的生存空间或许只有一个笼子的大小，每天被人围观，被人研究，直到无用时，被处死。”

“那样的大陆，你还想要回去吗？”

塞壬沉默了。

李渊继续说道：“你若喜欢歌唱，路过的水手们都愿意倾听你的歌声，大海将为你伴唱。”

“你长着鳞片和鱼鳃，大海才是你的归宿。”

塞壬在听到这一番话后有些郁闷，或者说，有些难过，因为这是不争的事实。

李渊伸出一根手指，塞壬直接坐到了他的手指上。

她不断晃动尾巴，心情异常的不好。

“你就没有家人吗，在陆地上的家人，在陆地上的朋友，或者是在乎的人。”

听到塞壬的话，李渊摇了摇头，“亲情，友情，不过是最低级的生命趣味。”

“我现在追随着那位存在的脚步，进化与统治，将是我此生仅有的宿命。”

“你也该试着解开你身上的枷锁，放下眼前的执念，届时你会发现，世界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浩瀚星海，无边宇宙。”

“终有一日，我们会直达云霄之上，俯瞰星海。”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先在接下来的物种逐劣取优的淘汰下，活下来。”

“世界的规则从未改变，强则强，弱则亡。”

“你或许认为自己很强大，认为自己掌握了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力量，但那，不过是我们所能看到的沧海一粟。”

“掌握着强大力量的人，他们，我们，都想要淘汰掉彼此，这场战争或许有许多赢家，同样的，也会有许多输家。”

“但若是你足够强大，赢家，便只会有一位。”

“我已统治了海洋，下一步就是陆地，我要在陆地上建起新的王朝，新的文明，新的秩序。”

“即便圣经中的大洪水再次降临，我的王朝也不会覆灭，无论是海洋还是陆地，我的族群将取代人类，成为崭新的智慧种族。”

“如果你愿意协助我，海洋的王座上，当有你一席。”

塞壬看向李渊，“你要……怎么做？”

李渊挥手摆动波浪，“掀起大洪水吞没大陆，以神的手段，来淘汰掉地上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