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付之或许会自我感动,可是已经被深深伤害过一遍的薛母,并不会觉得感动。
就如同他曾经那些自以为是的廉价拯救欲一样,薛付之现在也还是只会自己触动自己。
只不过现在,已经不会有人跟着在他后面附和了。
薛父看着这样的场面,也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当然是只爱自己的,完全不能理解薛母此刻都已经这样了,究竟还要矫情什么。
但是在薛母的姐姐面前,他当然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变相且不合时宜地继续劝说这两个已经下定了决心的人:“可是,现在急用血,你现在拒绝了,我们又要重新找志愿者……”
“你的意思,难道是要我妹妹忍着恶心,去接受一个白眼狼的血吗?”薛母姐姐一个眼刀狠狠剜向了薛父。
被戳穿了算盘的薛父见状,只能悻悻闭嘴,还不忘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
“其实,我或许可以试一试。”
病房门口,传来了傅栖眠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
众人都循声看去,身形颀长的青年云淡风轻地倚在病房的门框上,一双狐狸眼不喜不悲地望向病房那一头的窗外。
见所有人都看他,傅栖眠挑了挑眉,轻松的样子,仿佛丝毫不知道他刚才的那句话对病房里的每个人来说都意味着什么一般。
他友好地笑了笑:“抱歉,是我不请自来——不过我刚才看见了薛阿姨的检查报告,我们的血型是一样的,我最近也刚体检过,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健康,或许是个不错的血源?”
很快,薛母的姐姐就反应过来时怎么一回事,松开薛母的手,奔向傅栖眠:“——小傅少爷,你此话当真?”
“——当然了,”傅栖眠一脸温和,“我自己是什么血型,我还是很清楚的,反正献血之前还需要血检,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等血检结果出来再说。”
一听这话,薛母的姐姐自然是根本不会拒绝:“哪里哪里,我们没有不相信小傅少爷的意思……只是你知道的,我们已经找了很久的供血者,现在小傅少爷肯出手相助,我们当然是感激不尽……”
关于傅栖眠,薛母姐姐是见过几面的,只不过也只是停留在远远看过几眼,然后从旁人口中听说过一些而已。
当然,她也知道薛付之和傅栖眠之间的那些事情,先前得知的时候,她还有些纳闷:从她亲眼见过的傅栖眠来看,虽然这个小公子高傲了些,可也不像是会那样无理取闹的人。
途说来的,根本不可信。现在亲身跟傅栖眠打过交道,又见薛付之这个样子,她才觉得道听途说来的不可行。
“薛总,您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傅栖眠也知道薛母姐姐的身份,想来她跟傅桓烨也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便直接以“薛总”相称,“不管是作为薛鼓鼓的朋友,还是作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无非就是300cc的血,身体系统过不了多久就恢复好了。”
他这话说得,让在场的人都非常舒服。
——当然,除了薛付之。
他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相信傅栖眠竟然要给薛母献血。
当他提出要献血的时候,薛母是那么嫌弃和拒绝,薛母的姐姐也毫不留情面;可一旦要献血的人变成了傅栖眠,大家就换了一副态度。
就好像,他才是那个外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