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栖眠时,便立马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脸上的怒气也完全消散了,转而变成了有些尴尬但谄媚的笑。
“……我还从来没有见父亲笑成这样。”薛鼓鼓跟傅栖眠咬耳朵。
那是当然了。
薛父这样的人就是典型的窝里横,他在生意场上是处处低人一头的,可在家庭里,他又是一定要做说一不二的大家长的,薛鼓鼓作为他的女儿,可没有机会能看见自己父亲在家里做出这副表情。
“哎哟,小傅少爷,鼓鼓经常在家里提起你呢,”薛父很明显想要跟傅栖眠套近乎,“不知道傅家二老最近怎么样?”
傅栖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们很好——说起来,我母亲比你和薛阿姨岁数还要小几岁呢。”
——现在就说是“二老”,多少有点不合适了吧。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薛父有些尴尬,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哦,哦,那……那……”
尽管已经被傅栖眠呛了一回,可他还是没有放弃继续跟傅栖眠说话,然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只言片语。
在他之前的印象里,傅栖眠不过是个小辈,沾了点他哥哥傅桓烨的光而已。
可现在,薛氏的资金每况愈下,即便是傅栖眠,那也是傅氏的小公子,如果傅氏愿意出一点力,哪怕是漏一点喝剩的汤出来,也足够薛氏缓解这次危机了。
“行了,能不能别说话了,”薛母的姐姐从进了病房开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薛母,见薛父和薛付之进来,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顾着巴结傅栖眠,就不由得厌烦,“我妹妹还在休息。”
可是随着病房里里外外的人变多,薛母当然也是睡不好的,很快便醒了。
“醒了,醒了,”薛母姐姐的神情总算轻松了一些,赶紧按响了床铃叫护士和医生过来。
医生很快到了病房,和薛母分析了一通刚刚出来的报告。
“总体来讲,手术成功的概率还是非常高的,只不过……”医生顿了顿,“医院的血库目前储备不是很够。”
“——不过你们放心,明天手术的时候是一定会有新血调过来的,只是今天患者需要再输一点血维持状态。”
“那怎么办呢?”薛母的姐姐时刻关心着医生说的每一句话,“我们现在上哪里找血去?”
医生让她不要太着急:“其实要输的血不是很多,我们这里还有一些库存,只需要再找一两个健康的同血型志愿者献一点就可以。”
同血型志愿者?
“我跟她不是一个血型。”薛父立刻给自己撇清关系。
“你当然不是,”薛母的姐姐翻了个白眼,“我倒是跟她一个血型,可我是她的亲姐姐,不能给她输血。”
说着,她和薛父便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之之。”
薛付之被里面的人叫到,因着头皮进了病房,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坐在沙发上的傅栖眠。
他猛地愣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