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辛苦二位。”傅栖眠假模假样地颔首。
“你们干什么!别拦着我!就是他抢走了我的猫!就是他!他自己都暴露了!全告诉我了!”薛付之疯狂地挣扎,扭动着身体,但他早就皮包骨头的身躯根本斗不过常年训练的民警,眨眼间就被塞进了警车。
呜鸣声中,警车径直离开。
傅栖眠拿下抵着鼻尖的手,冷漠地看着车离开的影子。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他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保镖扬了扬手,转身。
***
派出所的等候椅上,薛付之已经做完了笔录,等待着保释他的人过来。
对于他私闯名宅、骚扰居民的行为,民警还算网开一面,口头批评教育了一番,又让他写了保证书,才罢休。
但这对于从小在温室长大的薛付之来说,已经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了。
他可是好孩子!
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这样的好孩子,怎么就会因为违反公共秩序被带进派出所做笔录呢!
他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泪水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行了,回去好好反省,别哭了。”刚才给他做笔录的民警出来接茶水,看了他一眼,“——喏,接你的人来了,快回家吧。”
接他的人?
无非就是薛母或者家里的保姆吧,有什么用,她们一个都体会不到他现在的心情,就算来接他了,也无济于事。
他不抱希望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闯入耳朵,薛付之猛地停住了泪水,抬起头。
宽敞的风衣,时下新款的墨镜,还有没来得及摘下的领带——
是江焕诚!
刚才还失魂落魄的薛付之,一下子被点亮了,他脸上久违地露出欣喜而真诚的表情,站起身,朝着江焕诚跑去。
“你来接我了!”
看着迎面朝自己奔来的一具骨头,江焕诚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不喜欢来派出所,真的一点也不喜欢。
这种地方,在做混混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理由各种各样,打架的,偷窃的,还有来保释其他打架偷窃的人的。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
在他眼里,派出所也是他那些烂俗往事的一部分,是他不愿意去回首面对的不堪。
但是没有办法,薛母一听说自己儿子进了派出所,吓得魂都没了,又不敢告诉薛父,只能求助江焕诚。
他想抽烟,又意识到这里面不能抽,于是将刚从口袋中掏出一角的烟盒又狠狠塞了回去。
同时心里暗下决心:等他从薛氏捞完最后一笔油水,就拍屁|股走人。
这一家子,比鬼还难伺候。
然而薛付之并不知道江焕诚的这些想法,还在为他的到来而欣喜若狂。
同时,刚刚无法抒发的委屈,也在此刻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你、你不知道,他们都欺负我……”
——又是这样的开场白。
这些年,薛付之明里暗里都不知道跟他说了多少这样的话。
他自己竟然也不嫌烦吗?
反正江焕诚是有点烦了。
再次按捺住抽烟的冲动,江焕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不耐烦。
“又怎么了?”
薛付之像是一下子打开了宣泄口:“他、他们都要来抢我的猫……”
他的语序已经有些混乱,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听得江焕诚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