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饶有兴致道:“我可不如你坏,你往上走的每一步,踩的都是江焕诚给你铺好的尸体,整个娱乐圈,你们两个是最大的恶人。”
恶人,恶人,恶人。
这两个字,如同一句魔咒,回荡在薛付之的脑子里。
“不对!”他尖叫的声音更加大,但他的嗓子已经根本没有办法经受这样的压力,只能发出怪物咆哮一般的声音,“我才不是坏人!我才不是!”
这些都是傅栖眠瞎编的!江焕诚不会这么做,薛家也不会这么做!
“我已经很努力了,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尽管他嘴上是这么说,但他神情中的动摇和崩溃,根本没有办法骗过傅栖眠的眼睛。
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口干舌燥,傅栖眠心中的怒火,也压得差不多了,情绪也渐渐收敛。
毕竟现在,还不是最爽的时候。
最优秀的猎人,当然是应该予以十足的耐心,然后给出致命一击。
目前,时间早了些,他还得遛一会儿。
身形优雅的青年双手插兜,散漫地直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兀自发疯的薛付之,面容平静得可怕。
——他就是要这样,一点点地把薛付之逼疯,就像剧情中,这两个人逼疯他一样。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此刻,他与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判若两人,一副无所谓的状态,随后轻松地笑了笑,“不过,你这么有实力,团体赛为什么还会翻车呢?那个时候,可没有人给你下药哦。”
所谓补刀,不必用力,轻描淡写地直击要害即可。
显然,傅栖眠就击中了。
薛付之如同被狠狠刺了一剑,停下了所有歇斯底里的动作。
同时也停止了思考。
这一剑,不仅剖开了他的心脏,也剖开了心魔,将他一直不愿意承认或者是逃避的真相,残忍地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想看,可是剑芒在逼着他看,迫使他看着这些真相从心魔的肚皮里流出来,随着血迹蔓延,爬到他的身上。
他动弹不得,被这些黏腻而细长的、带着血腥味的东西包裹住了。
——他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不正当得来的,都是肮脏的,并且伴随着很多人的痛苦。
是他偷来的,抢来的,甚至是别人咬过一口吐出来又被他捡走的。
他不配,不什么都不是,他什么都不配。
是他的错吗?他真的错了吗?
——他,他真的错了。
他打了一个寒颤。
不,不对,这些话,都是从傅栖眠嘴里说出来的,他不应该相信才对!
都是假的!他怎么可能会犯错!他是好孩子!他是好孩子!
好孩子是永远不会犯错的!
有错的是傅栖眠!
薛付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话,试图给自己洗脑——可是,他的眼神中,丝毫没有任何坚定的痕迹。
人崩溃的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来自外界的攻击,而是自己怀疑自己。
无论多强大的屏障,只要从内部破了,就会立刻变得一触即溃。
届时,不需要任何外力,就会自动瓦解,灰飞烟灭。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傅栖眠有些无聊,不是很想再跟薛付之磨嘴皮子,便转过了身。
往住院部的方向走了两步,他仿佛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缓缓开口。
脸上,浮现出贪婪而兴奋的神情。
“对了,忘了告诉你,这次退赛,也是你欠我的。”
因为这句话,薛付之再次停止了给自己无穷无尽的洗脑。
——什么意思?
退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