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我就是看这里面的小孩,长的这么好看又乖巧,有点心疼……”
这番话听着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薛母还是觉得很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一个陌生人,真的会对别人家的小孩这么共情吗?
她有些搞不懂,但是看着这个保洁阿姨又很真情实感的样子,也不忍心说什么,便叹了口气:“……唉,是啊,我们家之之,一直都是很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就是性子轴了点,一根筋,所以才弄垮了自己的身体——说起来,也是我们平时太宠着他了,是我们教育的失职……”
听着薛母满满愧疚的语气,保洁阿姨突然就来了精神,抹了一把眼泪:“哎,要我说,现在的孩子都这样,为了钱弄垮了自己的身体,多不值当!”
“要是我啊,就多给他一点钱,让他不要这么紧绷着自己,就好了。”
这话像是触动了薛母的什么神经,她愣了片刻,接着就长叹一口气:“……这,我也想多给他一点钱才好呢……唉,算了,你一个保洁阿姨,不懂我们家的难处,不好说的。”
“我只希望,他将来能找一个好的依靠,在家里有我跟他爸爸给钱,以后有他爱人给钱,他一辈子不用自己努力,就好了。”
保洁阿姨听了,像是被戳到了心坎上,眼中上一秒还在打转的泪水立马收住,连忙点头:“是,是呀,现在的孩子,不缺钱,就什么都好……”
聊天到一半,那边响起了薛父的声音,保洁阿姨再次将自己的口罩提高了些,拿起了拖把:“那,就这样,我先去忙了,夫人你也不要太难过。”
跟保洁阿姨聊了半天,薛母虽然心中还挂着疑虑,但有个倾诉对象,心里也稍稍缓和了些,优雅地点点头:“嗯,你去忙吧,真是辛苦你陪我这么久了。”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保洁阿姨便逃也似的走了,等她回过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这么着急,走这么快……”她喃喃道。
“跟谁聊天呢?”薛父和江焕诚一起走了过来,“之之好些了没有?”
“……医生说还得静养再观察一段时间,让我们最好不要进去打扰他。”说到这里,薛母又回头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薛付之,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我可怜的儿子……”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刚刚保洁阿姨说的那番话。
“孩子他爸,我觉得,之之今天这个样子,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对他的重视还不够?”她站起身,拉住薛父的胳膊,“不然,这孩子以前好好的,最近怎么这么辛苦,用工作折磨自己?”
“是不是钱不太够了?”
“怎么可能!”薛父倒是表现得没有薛母那么激动,甚至有些冷漠,“平时你在家,他要什么就给什么,连我们亲生……连薛鼓鼓都比不上他一半受宠!就这,你还觉得我们不够重视他!”
“就怕孩子心里有意见啊!”薛母很着急,仿佛下一秒薛付之就会醒来离他而去,“你说,会不会是之之知道了什么所以才……”
“不可能!”薛父突然开始生气,甩开薛母的手,“再说了,当初也是你……算了,我不多说,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薛父的这番话像是刺到了薛母的痛点,她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眼泪此刻瞬间决堤,连声音都提高了一倍:“仁至义尽?二十多年了你现在说仁至义尽?孩子给你买东西,给你做饭吃的时候,你不也很开心吗?现在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心狠吗?”
“我不管,他就是我亲生的儿子!也是你亲生的儿子!你不管他,我就跟着儿子一起离开你们薛家!”
“你小声一点!”薛父很了解她的妻子,平时薛母在家里,扮演的都是脾气好又弱势的角色,但只要涉及到薛付之,就会态度就会无比强硬,不容拒绝。
只要不顺着她的心意来,那就等着家里天翻地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