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傅延朝就安静了。

暴露的心事，让他呼吸都有点痛。

最后，傅延朝破罐子破摔般，又说：“但我很想你。”

傅延朝轻声开口，“今天是除夕，是个很开心的日子，我认为你的心情可能也会好。”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包容心也会更强一点，所以我......”

傅延朝闭了闭眼，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这一会儿的工夫，他已经向钟乐说了三遍对不起，没有一点敷衍，每一句都真诚。

他们站在雪中，远处又有烟花绽放，划过夜空，仿佛破碎的星光落下，光芒转瞬即逝，却美得如梦如幻。

钟乐看着弓着身子垂着脑袋的傅延朝，终于开口，“首都在下雪，我昨天就跟你提过。”

傅延朝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愣了愣，随后看向钟乐。

钟乐又道：“你车里连暖气都没开，不冷吗？”

傅延朝呆滞地看着钟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夜色渐浓，绽放的烟花在钟乐面前都略显黯淡，白皙的皮肤好似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柔光。

他目光温和，“你早点打电话说清楚，或许就不用挨几个小时冻了。”

跟在钟乐身后上楼时，傅延朝脚步虚浮，总觉得不真实。

直到换上拖鞋进屋，暖气驱散冷意，都没有回过神。

他还住在三年前的房子里，除了多了些猫用品还有小摆件外，好像跟傅延朝记忆里没多大区别。

电视机里正放着春节联欢晚会，本来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睡觉的小满听见声响后懒洋洋爬起身。

它不记得傅延朝了，对这个“陌生人”既好奇又害怕。

傅延朝坐在沙发上略显局促，他少有这番姿态，钟乐多看了好几眼，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出来。

傅延朝抱起猫，引得小满很是不悦，大概是觉得傅延朝很没礼貌，“喵呜”叫了好几声，像在宣泄不满，也像对着钟乐求助。

傅延朝：“说你胖得像球，一点也不假。”

“——喵喵！”

钟乐将水杯放在傅延朝面前，随后去了厨房，傅延朝立马将猫给放下，一口气喝完后也跟着钟乐进了厨房帮忙。

钟乐没有赶他，反而很自然地给傅延朝指派任务。

钟乐没自己亲手包过饺子，但他吃过傅延朝亲手包的饺子。

傅延朝亲手包过饺子，但时隔了几年，手艺也生疏了，擀皮的时候略显笨拙。

煮好端上桌，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吃着饺子，总觉得这一幕亲切熟悉。

傅延朝像个哑巴，钟乐问他话，他就回答，不问他也不轻易开口，小心翼翼，生怕被赶走。

吃完饺子，傅延朝主动去洗碗，钟乐没有跟他争。

买菜是他去的，包饺子的时候也出了力，傅延朝去洗碗，这很公平。

傅延朝认为洗过碗自己就要走，因此动作慢悠悠的，那碗都要被洗掉一层皮了。

钟乐等他等得很没有耐心，最后放下猫走到厨房门口，“你怎么还没洗完？”

“马上就好。”

钟乐又说：“你快一点，赶在零点前，把对联重新贴一遍。”

傅延朝都怀疑自己在做美梦，否则很难解释这一切。

贴对联是两人一起的，傅延朝个子高，凳子都用不上，钟乐负责告诉他歪没歪。

一个人指挥，一个人行动。

默契感十足，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干好了。

傅延朝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担心再待下去钟乐要开始赶人，而他一直不喜欢听钟乐说拒绝一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