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

王运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疯道人挥了挥手，示意但说无妨。

“其实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哦？”

王运拉出了藏在身后的狗娃，有些扭捏地说道：“道长，我想把我家狗娃送到清风门去。”

“我也不指望他能修出个什么名堂来，道长只要把他留在山上做个杂役就行。”

疯道人眉头一皱，道：“施主，他在山下，说不定在别的行当能大有作为。何必将他送上山当个道士，穷困潦倒一辈子呢？”

王运长叹口气道：“道长你是有所不知，狗娃生来体弱多病，还招引那些乱七八糟的邪祟。这次是有道长您在，才让他捡回一条命。下次若是您不在，狗娃又该怎么办呢？”

“说白了，我不过寻常农人家，孩子能平安长大我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指望什么大富大贵啊。”

越成闲听后，有些感伤，在这样一个诡异的世界中，穷苦人家的孩子连平安成长都是个奢望，也难怪王建花了那么多钱也要让他的孩子拜在胖道人门下。

王运摸了摸狗娃的头，道：“道长，求您了。”

说着，王运就要下跪，越成闲赶忙拉住他。

“使不得使不得。”

疯道人终归是个心肠软的，七尺高的汉子要给自己下跪，就为了这件事，他也不能不答应，他装模做样地摸了摸狗娃的根骨。

“我来看看此子的根骨……咦？这小子先天灵根？”

疯道人又确认了一遍，大喜。他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见过先天灵根的了，大概是九十年，亦或是一百年？每个先天灵根，无疑都成了修行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那天玄宗剑峰的长老便是先天灵根，传闻已是通天之顶半步登仙的实力了。

怪不得那些妖物喜欢来找狗娃，这样一个没有抵抗之力的先天灵根，对于那些邪祟来说，就是天然的补品。

“好，施主，狗娃我就带回去了。”

“我会收他为徒，亲自调教。”

王运听到这番话，也是松了口气，他轻拍狗娃的头，“还不快谢谢道长，哦不，谢谢师父？”

狗娃怯生生地拉着王运的衣角，蚊子般地哼出了几个字，“谢谢师父。”

“那道长，晚上就在寒舍将就将就……”

王运刚说一半，想起自家院子里还有几具干尸，又耷拢下了脑袋，十分不好意思。

越成闲和疯道人对视一眼，然后说道：“不了，施主，我们直接上山。”

“那狗娃……”王运迟疑地说道，似是生怕疯道人反悔。

疯道人笑道：“自然也是同我们一起上山。”

“好，好啊。”

王运看着狗娃，有些不舍，贴在他耳边交代了些悌己话，最后才摸了摸他的头，将他交给了疯道人。

“狗娃啊，听师父的话！”

“知道了，爹。”

随着火把的远去，几人消失在了黑暗中。

王运像是失了魂一样，呆呆地杵在原地。接着，也像地上那几具干尸一样直直地躺在了地上，火把掉在他的身上，点燃了粗布衣物，烧着了他的头发，他却像没有痛觉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整个小院都成了火海，火光映红了小半边天。

狗娃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往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勾出一抹笑。

“后患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