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没想到的是。

她好不容易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和勇气, 要来个坦诚心扉了，狗男人却说，他不想听？

明嫣：不是, 你没搞错吧！

本仙女的秘密，外头多少人想听都还听不到呢, 别人跪在地上求我都不告诉他。现在她主动想告诉他, 他竟然敢说自己不想听？

明嫣生气道：“不行, 你必须听。”

楚玄清顾左右而言他：“还吃吗？”

说着他喂了一口切好的菠萝递到她嘴边。

“吃。”明嫣想也不想一口咬掉了菠萝, 送到嘴跟前的自然不吃白不吃，可她却还不忘自己的话题, “你别想打岔, 你想不想听不是关键，关键是现在我特别想说。”

楚玄清捏住她因为吃东西而鼓鼓囊囊的嘴巴：“既然是秘密，永远保留下去，不好吗？”

明嫣眨巴两下猫儿眼：“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你说你不想听, 我这暴脾气，今天还就非说不可了。”

“好。”

楚玄清沉静地看着她，幽暗的黑眸里满是纵容。

她想说什么, 就说什么。

她不想说什么，那他就永远都不会问。

“咳咳——”明嫣清了清嗓子，按住心头的忐忑，简单措辞了一番，“其实这个秘密也没什么, 就是有点儿过于牛逼, 你听完千万不要太崇拜我了。”

楚玄清低声笑了笑。

他低笑的模样有点儿苏, 明嫣红了脸, 她故意把头转到另一边，错开男人的眼神：“其实，我死不了啦。”

楚玄清嗯了一声。

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明嫣有些吃惊：“夫君你不感觉惊讶吗，我死而复生这件事，你可是亲眼见到的，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这样吗？”

这些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实话，对于明嫣来说，说出这样的秘密是十分危险的。

毕竟是修真界，谁知道有没有人在偷听两人的秘密。

明嫣就算是死不了，可不代表她不会受伤，不会受人所控。上下界之门关闭以后，修真界再无一人可以飞升，而明嫣这死不掉的金手指，显然就成了所有人都渴望得到的香饽饽。

当明嫣决定将这些事告诉楚玄清以后。

就代表着她彻底放下了自己对楚玄清戒备防线；同时另一方面，也代表着她要承担秘密暴露以后的所有危险。

她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结果狗男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难道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掉一滴晶莹的眼泪，然后抱住她说：“太好了嫣嫣，我就知道是这样，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么！”

这狗男人果真是半点不按常理出牌。

难道说……

明嫣心里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她呼吸微滞：“你知道？”

他知道她的秘密，所以才不会惊讶。

可不对啊，如果他一早就知道，那他就应该在她死后，乖乖地找个地方把她供起来，然后安心等她醒来才是。

怎么还会要给她殉情？

“知道。”楚玄清轻轻摩挲着她的脸。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这是一个并不怎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明嫣问：“那你知道，为什么还会想跟我一起死？”

楚玄清还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很多时候，他不会说很多话，他从小就不善言辞。

不喜欢说话，不喜欢表达。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情绪，不代表他真的就不会难过伤心。

明嫣和他相处地时间久了，慢慢地，也能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一些他的想法。

就好比现在，她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

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懂。

但是会怕。

她死去以后，没有复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就算是知道明嫣复活。

但那是从前。

谁又能说得准下一次，再下一次，她还会不会再醒来？

万一这一次无法醒过来呢？

漫长的半个月里。

等待与痛苦片刻不停地折磨着他。

他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和她一起死。

明嫣眼眶一热，觉得自己又要忍不住哭了。

但她今天的眼泪已经超标，知道如果自己再哭，明天早上起来肯定会变成一个肿眼泡，那多丑啊。

她硬是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笨蛋，反正现在我都告诉你了，你以后不许瞎担心了知道吗？”

楚玄清摇了摇头：“没有以后。”

他不会，也不可能让这件事再发生。

明嫣说：“这样说也对，反正我是不打算死了。”

死了以后虽然修为是涨了吧，但看到狗男人那么折磨自己，她受不了了。反正现在洞虚也够高了，还找死做什么？

她以后就要乖乖的当狗男人的小娇妻，哪里也不去。

“夫君——”

明嫣仰起头，冲着楚玄清，甜甜笑了笑。

共享秘密的感觉还真不错，好像忽然松了口气一样。

她终于可以毫无芥蒂依靠着他。

下一刻，她感觉到不对。

等下，为什么眼前的楚玄清忽然变得那么高大……靠！很快她意识到，不是楚玄清变大了，而是她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