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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站在赵帝旁边的众人,后妃,亲王,皇子等等都听到了此事,他们都好奇能让陛下注意到的道士是何人。

当然他们心里也清楚,陛下愿意见那道士也是因公孙淼然。知晓内情的右相公孙沽明白陛下这是一时兴起,想要见见那能算水患的道士。

只是现下缙国使者尚在,旁人以为陛下事因淼然才留意到李道长,但万一别国也因此将李道长放在心上,若有意外发生,岂不是悔之晚矣。

公孙沽便在一旁笑道:“陛下,那道士不过是和淼然有几分投缘,也是这孩子胆大,仗着陛下宠爱于他,敢将那道士带进宫,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你啊你,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啥呢,”赵帝无奈道:“罢了,不过是一道士,不见也罢。”

他原是想借此宴会见一见那位李道长,倒是忘了缙国使团尚在,暗中更是藏有祸端,还是莫要让道长走到人前,平白惹人猜测。

也是先前听闻黄箬那小辈居然敢去找李道长的麻烦,他才想借此机会对李道长表示看重,也好让他们掂量掂量自己,别什么人都敢找麻烦。

赵帝摸了两下胡须,余光看向站在他身边端庄稳重的太子,此事可以让宣儿去办,顺理成章的事。

*

李乐只正站在王仁的身边,看着面前热热闹闹的场景,他也偷偷朝最上面的地方,也就是皇帝站的地方看过去,只不过距离太远,里里外外都是人,他也没看到皇帝长什么样子。

依稀间只能看到公孙淼然身上穿的衣袍,这还是因公孙淼然今日穿得比较喜庆,大红袍子,即使在那些人中,也是能一眼看到的存在。

李乐只还不知,只差一点点,他就能看到皇帝,也会完成他想在皇帝面前露脸的事。不过现在他嘛,倒是没有想到那茬,因他现在还没什么名气,来参加千秋宴都是靠公孙淼然的缘故,便没有想过皇帝能留意他。

真的留意了,李乐只也有一瞬间想过这个问题,想过在千秋宴这样好的机会下,他要不要去毛遂自荐,细想后,李乐只觉得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一是因为他现在名气不够。

二还是因为名气不够,他要一步步熬,宫里能人那么多,他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替皇帝算命。

三嘛,他来京城原是不想被那些人时不时以势压人,这才想在皇帝面前露脸,可现在,他同周侍郎、公孙淼然等人结识,还认识了不少新的人,虽然是有点小磨难,但不平淡的人生才精彩。皇宫里头规矩森严,只替皇帝一个人算,那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外面,逍遥自在点。

还有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替皇帝算命的人,那都是站在这世界顶尖上的人,他同他们同台竞争,李乐只已经能想象未来了,永无出头之日?

还不如安生地考进太常寺里,去当太卜,既能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又能躲避那些人的针对。

而且,李乐只觉得,世上的傻帽还是比较少的,总不能每一

个傻帽都能被他遇见。

毕竟都是在官场上混的人,是有几个仗着家世没什么脑子,但剩下的,应该是人精才对。

因种种原因,李乐只倒是看得比较开,没那么急切地想要在皇帝面前露脸。

他看着前方的场景,看着今天刚认识的平阳世子和南阳世子下场,还有一个英姿飒爽,骑在马上很有大将军气质的人。

李乐只猜测,这人应该在军中待过,身上的气势逼人,似见过血的猛兽,除他之外,其余人倒是有点像小绵羊了。

不出意外,拿下第一的应该是此人。

站在他旁边的王仁唉声叹气道:“今年的头魁该是萧宣了。”

见李乐只看向他,王仁兴致起来,便小声道:“萧宣,镇国公家的,前些年都在关外,这在军中练过的人,哪里是他们能比的,不如李道长算算,头魁是不是萧宣。”

李乐只:“……”

这还用算,明眼人都能看出那萧宣不同常人,哪里是别人能够比较的,气势上以输,剩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不过李乐只看着面前的场景,人山人海,跟开演唱会一样,乌泱泱的都是人。

这哪里是人很多,是非常多。

多到让李乐只都忍不住算一算,打马球会不会出事的地步,但想来,千秋宴也不是第一次举办,往年都是这么多的人,大概是无恙的。

第一场,不出所料,胜的果然是那萧宣。

此时,公孙淼然也回来了。

他看着李乐只,凑近小声问道:“道长可要去见一见陛下?”

若非他祖父出言,道长今日已经见到了陛下,以后谁还敢在道长面前饶舌,只是可惜,陛下最终还是选择不见。

公孙淼然也清楚,陛下和他祖父是想将别国的探子一网打尽后才召见道长,这也是对道长最好的保护,只是公孙淼然知晓是一回事,心底惋惜也是一回事。

若是道长想见,陛下知晓后,未必不会暗中安排。

*

李乐只倒是没想到公孙淼然会如此问他,在那一瞬间,他还以为皇帝要见他,但细想又觉得不可能,要是皇帝想见,哪里会绕这么大的圈子,还让公孙淼然来询问他,直接下令唤他过去才是正常的。

李乐只:“时机未到。”

淡定地说出这四个字,李乐只便转头看向马球场。

公孙淼然瞳孔地震,震惊地看向李乐只的侧脸,原来道长一切都知晓,道长知道陛下要见他,但道长也知,现在时机未到,不是好见面的时候。

难道暗地里真的隐藏了让道长都要小心行事的危机?

是了。

道长的本事他是知晓的,既然道长都有所顾虑,那还是不见为妙。

难道道长在布局?

等到暗地里的人忍不住出手后,道长再将他们算到的一切告知于他们,又或者道长一点点将他们解决掉。

而现在道长说时机未到,是说此时

见陛下有可能会打草惊蛇,并不是好时机?

等人清算完,暗地里的钉子拔出,也正是道长所言的时机已到。那时,危机已了,道长自会去见陛下。

公孙淼然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觉得这是道长在布局,不免目光中带有惊叹看向李乐只。

他这副模样,让王仁免不了侧目。

看着公孙淼然一副他知晓,他懂得的模样,王仁心存疑惑。

李乐只说话声音虽小,但王仁还是听见了“时机未到”四字。

他看着公孙淼然那明白一切的脸,心底忍不住琢磨时机未到四字。

时机未到?

李道长指的是什么?

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李道长和公孙家在密谋?难道是想扶持太子上位?

公孙家想要在今天动手,李道长才会说时机未到?

王仁没有听到公孙淼然说的话,越想越偏,越想脸色犹如打翻调料瓶一样,难看。

他现在要不要去通风报信,但他又没有证据,要是被公孙家反咬一口,倒是成了他污蔑人,以后真的是太子上位,他这个小侯爷,也不能安生地活下去。

要不,还是当这件事不存在?

不管是太子上位,还是现在陛下当政,对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影响。

最多太子上位后,为了安排亲信,将他从大理寺卿的位子上调走,看在他娘的份上,也不能要他的性命。

对不起了,舅舅,反正是表哥要造你的反,都是一家人,你别怪我不将这事告诉你。

王仁心惊胆跳,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当作自己没有听见,免得让表哥以为他知道点什么东西,把他毒杀了。

天可怜见的,他真的不想知道一些不能听的东西。

王仁脸色惨白。

公孙淼然见到后,皱眉看向他,问道:“你怎么脸色惨白成这样,要不要找个太医给你瞧瞧,可别在千秋宴病了。”

那可不是吉利的事。

李乐只也看向王仁。

王仁顿时大感不妙,他刚刚发现两人之间的秘密,这两人还一脸关心地看着他,一定是在试探他。

更让王仁感到惊恐的是,李道长可是谛听化形,不是谛听也是别的能听见人心的异兽,他心中所想,哪里能瞒得过李道长的耳朵。

吾命休矣。

王仁捂着胸口,差点没晕过去,恨不得当作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听到李道长说时机未到,还有李道长,下次说的时候能不能声音更小点,让他听不见。

王仁心里闪过很多念头,但最后都顾忌李乐只的本事,驱逐心里头的杂念,当作他什么也不知道,勉强笑笑道:“我没事。”

说完,他双腿一软,两眼一翻,身体软了下去,还好李乐只动作麻利,才没有让他倒下去,同地面接触。

李乐只看向公孙淼然,问道:“怎么办?”

公孙淼然脸色黑了一下,他没想

到王仁真的病了,病了还来参加千秋宴,这要是被人知道他在陛下的宴会晕过去,长乐长公主少不了责骂他。

公孙淼然扶额,最后没有办法,和李乐只一起将人带到偏殿,将人安顿好后,公孙淼然又去找到太子,同太子说了一声后,借一直替东宫治病的江太医走上一趟。

江太医也在围观着马球,被公孙淼然拉走的时候还未反应过来,等到他偏殿后,才知晓小侯爷晕倒一事,连忙从兜里拿出银针扎在王仁的穴位上。

王仁幽幽醒来,就见面前三张大脸,吓得心一抖,差点要怀疑他们是来要掉他小命的,特别是那江太医,更是太子的心腹。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我知道他们想要谋反的事,特意来灭口的?

王仁紧张,眼神也飘忽不定,不敢看向三人的方向,见三人还没有对他出手,他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公孙淼然没好气道:“你中暑晕倒了。”

王仁:“啊?”

他中暑晕倒了?真不是被他们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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