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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雀听完童月磕磕绊绊却详细无比的春-梦描述之后,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她眼睛瞪得像铜铃,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童月被她这么盯着,脸更红了,死死抓着毯子裹着自己,捂脸:“呜呜……我,我真的喝了不该喝的东西……”
“那个酒……有毒!不然我怎么会,会梦到那些……”
“我不想活了……”
明雀看了眼手机的搜索界面,无情拆穿:“三得利的果酒度数只有3%哦。”
童月埋头在床里,继续懊恼:“呜呜……他给我下迷魂药了。”
明雀耷拉眼皮:“姐妹,如果是真的他要蹲号子的,你想好再说。”
她一听,像兔子耷拉了耳朵,纠正:“那你还是当我没说吧……”
“噗。”明雀没忍住笑,伸手搓搓她的头顶,“开玩笑都听不出来了?”
笑完之后,她慢慢没了表情,阴沉着脸起身,捞起桌子上的剪子:“蒋望家在哪儿,我要去捅了那个狗东西!!”
“专挑耳朵软的撩是吧!这个见色起意的骚东西!!”
童月吓到要死,赶紧拉住她:“别,别冲动啊……”
明雀气得太阳穴突突,看着她下颌处那块被某人嘬出来的红痕,耳洞都快冒烟了:“他都把你拐家里去了!我还能冤枉他了!”
“把你拐家里不说!他还……!”
她骂到一半,盯着童月通红的小脸,忽然坐回去,严肃问:“他抱你了对吧?”
童月点头。
明雀:“亲你了对吧?”
童月继续点头:虽然就一下下吧。
明雀气得昏头,仰头大骂一声,撸起袖子就要去干架,童月赶紧拉住她:“小鸟,小鸟你冷静!”
童月垂着眼,眼睫颤着羞赧,揪着她的衣角:“他又没对我做别的……只是……亲……”
听懂她的意思,明雀蓦然松了半口气,表情并没有松弛:“那个耍无赖的给你下什么蛊了,只是亲了下就没事了??!”
“他什么时候盯上你的,我竟然都没发现!”
“我好好的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
童月默默看了她一眼,心想: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迟钝啊。
连娄与征的态度都看不出来,又怎么能察觉到别人的事呢。
明雀气得昏头,却也有些意外。
她对蒋望的了解比较片面,在大学的时候就一直觉得他是那种表里如一的浪荡子,只要能得逞绝不会放弃每个得到猎物的机
会。
能有本事把社恐的童月拐回家里,以蒋望那个如狼似虎的德行,最后竟然没有一口吃掉她。
明雀没有料想到这个结果,竟有点拔刀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她秀眉一横,追问下去,生怕童月隐瞒:“昨晚你没回家?之后发生什么了?”
童月看她这么严肃,不敢磨叽,如实交代:“昨晚那之后……又聊了一会儿,我突然有点饿,他去给我煮吃的……”
“我喝了果酒,没撑住睡着了。”
明雀确认:“真的?你睡醒以后没觉得身上不舒服?”
童月摇头,“我衣服都没换……”
说着,她抠着自己的手指,弱弱说:“其实我……我也不清醒……我也没拒绝……”
被占了便宜还在这反省呢。
明雀瞧着她单纯无害的样子两眼发黑,叉腰:“所以?你打算跟他谈恋爱?”
童月静止了几秒,然后摇头。
“我觉得,靠一时上头冲动……开启一段感情……是不对的,这样不谨慎。”
她捂住脸,叹气:“所以,所以我很后悔,昨晚喝醉没控制住……”
看着朋友很坚决地对这段关系持否定态度,明雀稍稍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童月在感情方面的小心谨慎反成为了她的智慧。
然而,她扭头再次冲向门口——
明雀气得扯着嗓门大喊:“娄与征!!”同时破门而出——
没想到,一推开门差点撞上男人的胸口。
娄与征像是从楼下回来,也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出,宽阔的肩膀抖了抖,往后躲了半步。
他冷清的眸子划过愣意,目光落在她举着的剪刀,“……你要宰了我?”
明雀也吓了一跳,看了眼剪刀,鼓着脸大骂:“蒋望在哪儿!刚才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我要宰的是他!”
“这个挨千刀的!挖我家白菜干什么!”
娄与征盯着她攥着的剪刀,伸手过去——
明雀立刻护起来,警告:“告诉你别拦我,拦我连你也一起收拾。”
“我的意思,”他果断伸手,掰开她的手指握住剪刀尖锐的部分,轻轻夺过来,补充:“宰他,这个不够用。”
“我去厨房给你拿把菜刀。”
“我开车送你去,要是砍累了我还能帮你。”
说着握着剪刀进了自己家门。
明雀:“……”
看得出来,这人对蒋望积怨已久。
因为被这人的发言的震撼到,方才因为蒋望的怒火莫名被转移了大半。
明雀关好门,转身进了他家的门。
家里好像正在用洗衣机,滚筒运作的声音嗡嗡悦耳,还有隐隐约约的洗衣液香味飘出来。
她走进去找人,看见娄与征把她的剪刀洗干净,用毛巾包好放在了一边。
“蒋望想见一下童月。”娄与征手里做着事,跟
她交代:“他说童月走得急,好多话没来得及说清楚。”
明雀下唇一拱,“想得美!不许见!”排斥态度明显。
娄与征停下手,偏身回来打量她,饶有兴趣:“你说不许就不许?你又不是童月。”
明雀扭开视线,小脾气上来,“你不懂,谁不希望好朋友能获得一段有安全感的爱情。”
“你好像很不满意蒋望。”他环胸。
她看过去:“那你觉得他是好男人吗?”
娄与征直言不讳:“不好说。”
明雀:“!!所以说啊!”
娄与征把洗干净的杯子扣在筛水架上,擦着手走近:“我的意思是,有资格评价蒋望的人不是我们。”
“是童月。”
“蒋望会不会伺候人,蒋望会不会对这段感情负责。”他引导明雀看到事情的关键:“要童月亲自试过才能说。”
娄与征提醒她:“你和蒋望大学时候也没少接触,他是谈过几段,但又不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那种。”
他这么一说,明雀倒是想起来了。
大学时候蒋望对那时候交的女朋友就很好,甚至最后因为对人家太好太没脾气,反倒被女生给绿了。
那会儿蒋望一失恋,就拉着他们喝酒唱K呢。
一唱就是把薛之谦的歌单全部刷一遍……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明雀心里有了底,但还是忍不住找补一句:“你们男方当然会帮着哥们儿说话了。”
“还真不是,他打电话要问童月下落,我让他滚回家待着别过来。”娄与征拆开刚刚从外面带回来的购物袋,提出一个纸盒蛋糕,放在她手里。
明雀看着怀里的蓝莓蛋糕:“……给我的?”
“本来应该是我的。”娄与征眉眼耷拉着,透着不耐,拖腔带调:“但我怕某人情绪不稳定,在我家乱砍。”
“给你了。”
“吃点甜的,压压火气。”
明雀:“……”
你挺贴心的。
明雀抱着蛋糕走向餐桌,倒也不含糊:“说得我脾气多差似的……我是真的怕蒋望欺负童月。”
两人在餐桌前面对面坐下。
看着她闻着奶油香味而舒展开的眉眼,娄与征轻哧半声。
他看着她吃,不忙不紧地分析:“你问过童月的想法么。”
明雀咀嚼着,眨眼,无声询问他这话的意思。
“人家话说到一半,你就急得要上街砍人。”娄与征靠在椅子里,手指转着杯子玩,“有没有想过,她到底是来找你哭诉的,还是找你分享的?”
他这话一出,明雀愣住。
她竟没有想到这一层。
童月社恐,情绪稍微波动一点就会哭,她的眼泪蕴含很多种情绪。
所以她表现得那么激动,也有可能是……某种遇到爱情后的不安,悸动,想要立刻倾诉,从朋友那里获得一点建议的心情?
毕竟她没有恋爱过,第一次就遇到蒋望这么生龙活虎的猛货,懵懂惊吓也正常。
“你应该认真问问她对蒋望是怎么想的。”他说。
明雀肩膀塌下去,泄出一口气。
“是我太冲动了,好丢人。”
“你在我这待会儿吧。”娄与征看了眼钟表,起身去拿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声音由近飘远:“正好让她自己独处一会儿,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明雀听完他这一席话,对娄与征的认知忽然又发生了崭新的变化。
她起身,慢悠悠跟着他溜到卫生间。
“以前怎么没发现,”明雀靠在卫生间的门框外,探头看他,“你分析感情这点事能这么透彻。”
“旁观者清而已。”娄与征蹲着,把半湿半干的衣服捞出来塞在篮子里。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随便搭着话:“我看未必,你好像总是很理智冷静。”
“也是神人。”
说完这句话后,视线里出现了男人踩着拖鞋的脚。
明雀抬头,分秒间他已经走到自己身前。
“也不是。”
娄与征单手提着晾衣筐,另一手扶着门框,俯身下去——
明雀呼吸屏住,禁不住往后仰了仰。
他的目光深深定在她脸上,耐人寻味地来了句。
“我在某人某事儿上,就糊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