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廷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张果告辞。玄宗亲自送别于长安之郊。临别时，皇帝实在憋不住了，直接问：“先生到底生于何时？”</p>

张果笑道：“上古时，尧帝丙子年生人。”</p>

玄宗也笑：“先生莫说谎。”</p>

张果：“尧帝时，我做侍中一职。”</p>

玄宗：“当时有侍中这个官职吗？”</p>

张果：“您又不是那时的人，如何知道那时没侍中一职？”说罢，上驴而去。</p>

蝙蝠确实有成精的可能。比如，下面的主人公就遭遇过这样的事。主人公叫木师古，一个具有想象力的名字，听上去就像个得道之人。</p>

道士的名字往往具有特点，多取“玄”“隐”“微”“静”等悠远之字。不过，也有例外，按《宣室志》记载：“大历年间，有仆仆先生，不知何许人也，自云姓仆名仆，莫知其所由来。家于光州乐安县黄土山……神仙频降，有姓崔者，亦云名崔，有姓杜者，亦云名杜，其诸姓亦尔，则与仆仆先生姓名相类矣。”</p>

也就是说，这些得道之人的名字分别叫：仆仆、崔崔、杜杜……</p>

接着说木师古。故事中，他的身份是位旅行者。德宗贞元初年的一个夏天，他背着包正行走在江南金陵地界——又是贞元年间！</p>

日暮时分，木师古投宿到一座古寺。</p>

木师古拜见住持，住持指向侧厢房的一间陋室。</p>

木师古有游侠性情，非常不悦，因为他看到本应住人的客厅紧紧地闭着，以为住持看不起他，就质问住持：“我为什么不能住这一间？”</p>

住持说：“并非我吝惜，只因这客厅有凶物，入住者非伤即死，我在此寺生活了三十多年，客厅伤了三十人！一年前，我令徒弟将其关闭，再不敢住人。”</p>

木师古执意要住。</p>

他越听住持的话越是感到好奇。</p>

住持没办法，只好叫徒弟打开厅门，收拾了一下，叫木师古进去。</p>

房间一明两暗，正中是厅堂，左右是寝室。木师古转悠了一下，看出这屋子确实已有很久没有住人了，因为积尘遍地，结有蛛网。</p>

木师古此刻才相信住持说的是实话，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即使这里面真的有凶物，也只能住下了。</p>

入夜后，木师古做了准备，从行李里抽出一把尖刀，枕于头下。这觉算是睡不好了。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一直在琢磨：会有什么怪异事发生？他又检查了一下里屋和外面的厅堂，没发现可疑的地方。</p>

迷迷糊糊中，木师古挨到二更天。</p>

忽然，躺在床上的木师古感到一阵寒冷，一下子就醒了。</p>

要知道，现在是盛夏。木师古在黑暗中有些紧张。随后，他感到这股寒冷是从帷幄外一点点飘过来的，仿佛有人在扇扇子。</p>

木师古悄悄起身，猛地抽出尖刀，向帷幄外砍去。</p>

到底是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虽然木师古开始有些担心不安，但凶怪之事发生后还是能主动出击。</p>

木师古并没有下床看，而是收好尖刀，再次躺下。时间到了四更，他感到那股寒冷之气又吹了过来，木师古又抽出刀来……</p>

天亮后，寺里诸僧叩门，木师古安然应答，众人皆惊。</p>

大家进屋，在床边发现了两只中刀而亡的蝙蝠。每一只，翅膀都有一尺八寸长，眼珠突兀，呈银色。</p>

寺院住持说：“按《神异秘经法》的说法，百岁蝙蝠往往会附于生人的嘴上，吸其精气，以求长生。到三百岁时，就可化为人形，飞游天界。现此二物被灭，可见它们还不到三百岁，法力还不是很厉害。”</p>

蝙蝠在古代被认为是神秘的象征，这种神秘来自它们的模样和习性：它们的相貌如此怪异，因类似老鼠，在唐时又被称为仙鼠。它们有一双没有羽毛的肉翅，喜欢倒挂着休息，夜间才出来活动，没人知道它们白天待在哪里。</p>

这所有的一切都给人想象的空间。</p>

古寺中的蝙蝠，单翅长达一尺八寸，双翅张开近四尺，个头非常大（现在发现的最大蝙蝠即吸血蝙蝠，双翅张开可达1.5米）。故事中，讲到蝙蝠吸人精气后，满三百岁，可化人形，但更多的观点认为，到了一千岁时，它们的颜色可由黑色变为白色，最后化为人形，甚至修炼成仙。所以，唐人对白色蝙蝠是非常敬畏的。</p>

说到蝙蝠的颜色，按段成式在《酉阳杂俎》的记载，南方还有一种红色蝙蝠：“刘君云，南中红蕉花时，有红蝙蝠集花中，南人呼为红蝙蝠……”这种蝙蝠和其所喜欢栖息的美人蕉都是有剧毒的。</p>

至于木师古，他背上行囊继续上路了。后来，有人在浙江赤城山看到过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