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佛祖,那个大和尚,心胸极大,向来随波浮尘,他有没有看清,还真不好说。
儒圣和道祖,两人心思向来极深,神游天外,依旧心系浩然苍生。
他们自然是看得清的。
所以。
许轻舟的出现,并未让他们二人感到害怕。
少年不入局中,一切如常,风平浪静。
少年若入局中,那便是得偿所愿。
许轻舟跟江云畔和白狼总归是不一样的。
哪怕是昔日的白狼和江云畔,他们也不是没给过他们机会。
两人自导自演了四百年的那场戏,他们早就看腻了,也烦了。
可是他们做不到,始终激荡不出半点变数来,亦是始终无法逃离他们的掌控。
试问,连他们的局二人都破不了,谈何破天下之局?
可许轻舟却不一样,他刚问世。
便以可让两座天下无可奈何。
现在两人不怕许轻舟管这人间事,而是怕这少年还和现在一样,不问人间事。
彼此会意,淡然一笑,恰如知己。
这一生得一人便足矣。
读书人抚着长须,任由清风卷动袖袍,温声说道:
「从前,你我在牢笼外,一脸不解。」
「后来,你我在牢笼内,一语不发。」
「现在,利刃悬顶,天道将倾,依旧模糊不清,他若是能看得比你我清楚,不知还会入此局否?」
方道咧着嘴角,淡然一笑道:
「那是他的事情,不是你我该操心的,既是执棋之人,岂能被你我左右,若是你我能左右得了他,那便是让他执棋,不过也是无妄之灾,白费一场罢了,所以,你我该怎麽样,还怎麽样。」
儒生若有所思,深深凝望了一眼道祖,感慨道:
「言之有理,那便和原来一样,一如往常吧。」
说完卷袖,轻轻一拜。
「时候不早了,方兄,我就先走了。」
方道连忙叫住儒圣,「等等。」
儒圣不解问:「方兄可是还有话要说?」
方道扣了扣鼻孔,来到读书人近前一拳的距离,乐呵呵道:
「按老规矩,该我先走,我走了,你在走才对~」
儒圣无奈,摇头一笑。
「那方兄,先请吧~」
方道洋洋得意,半眯着眼,用刚扣了鼻子的手,拍了拍儒圣的肩膀,不忘藉机反覆擦拭,笑道:
「嘿嘿,后会有期。」
话落,方道大步离去,洋洋得意,小声吐槽道:
「还嫌弃我了,呵~老东西。」
儒圣垂目,面色一黑,只见那肩头白衣多了五指之印,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上面还有黑黑的一坨。
不用想,便是那道祖的鼻屎了。
读书人满脸嫌弃,最后却也只是无奈叹息一声。
抬手轻轻一弹,流光浮现,白衣如常,不染纤尘。
哀怨道:「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有仇不隔夜,小气的紧啊——」
不过对此,他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回望一眼灵江岸,他知那里有座小院,少年便住在那小院之中。
目色深沉,不曾言语。
踏风而起,寻来时的路而回。
「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