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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第二天中午,沈靳下工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土陶罐。

苏窈接过他递过来的土陶罐,转过来转过去打量着瑕疵。

还行,有瑕疵,问题不大。

她问:“怎这么快就拿回来了,花了钱,还是要东西换?”

沈靳:“两毛钱加两尾鲫鱼。”

苏窈:“那也还行。”

有了熬药的罐子,苏窈跑到河边捡了一些石头回来,然后堆一个简单的石头小灶来煎药。

用热水烫过罐子,再浸泡药材。

沈靳吃了午饭,回屋关门换了一身衣服,就和在外头煎药的苏窈说:“我先睡了,等晚上下工回来再给你杀黄鳝。”

这段时间相处,沈靳也有所了解,她怕一切看起来没鳞的鱼和蛇。

她不止不敢杀蛇和黄鳝,还不敢杀胡鲶鱼,但又敢杀有鳞片的鲫鱼。

而她不敢杀的,自然也就成了沈靳的活。

苏窈没回头,摆了摆手,应:“好,你睡吧。”

昨晚说开了,两人之间隐约少了一些约束,相处也变得更坦然了。

沈靳躺到床上,手肘枕头,双眼放空地望了一会屋顶,直至身边的夏禾把手搭到了他的小腹上,他才回神。

看了眼夏禾。小家伙大概是热的,睡得不安稳,呼吸也重。

沈靳随即拿起蒲扇给夏禾扇了一会风,等他睡安稳了,才放下扇子。

沈靳睡醒,正巧苏窈的中药也已经煎好了。

她就坐在屋檐下,对着搁在凳上那碗乌漆嘛黑的中药,一副苦大愁深的表情。

沈靳睡着后,总若有若无地闻到一股子药味,甚至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医院醒了过来。

睡醒了,梦也就醒了。

沈靳端起药,顺道摸了摸碗的温度,随后递到她面前,说:“药要趁热喝,药效才会更好。”

苏窈立马捏住了鼻子,表情嫌弃:“有股酸臭酸臭的味道,我闻着反胃。不是说给我开的药是温补的吗,怎这么难闻?”

她长这么大,还没喝过中药。

以前就知道中药难喝,却没想到连这味都这么冲。

沈靳:“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就苦那么一会。”

见她还不接,沈靳又说:“不调理好身体,活不长,老了还一身病痛。”

苏窈抬眼暼了他一眼,小声嘀咕:“真像我妈说过的话。”

沈靳:……

他听到了。

苏窈也不是任性的人,只是想着能拖则拖,现在没法拖了,也就只能把汤药接了过来。

视死如归一样,用力捏着鼻子就豪迈地给自己灌药。

一碗药下肚,她放下碗就立马跑到墙角干呕了起来。

沈靳给她打了一碗水,说:“先漱漱口吧。”

苏窈忙接过漱了好几次口,终于缓个了劲,她哀怨地看向沈靳:“不是说只

苦那么一会吗?”

沈靳:“这确实是只苦这么一会。”

苏窈朝着他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两声:“那这一会的时间还挺长的。”

沈靳笑了笑:“等喝完七天,再让老先生给你开个没这么苦的。”

一听还要喝七天,七天之后还要继续喝,苏窈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

沈靳安慰道:“等调理好了身体,也就不用喝了。”

当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最后一句话,沈靳憋在了心底,随之道:“我去上工了。”

沈靳从院子里出来,便看到有两三个人站在他家围墙外。也不知在嘀咕什么,一看到他,就立马跑了。

沈靳眉头一皱,觉得莫名其妙。

*

下午闲着没什么事,苏窈和夏苗就把院子和小菜地把杂草都给拔了。

拔了草,就把沈靳带回来的棉被拿到院子里暴晒,再洗了被套。

去年分家的时候,拿走的是一床又硬又久的被子,现在就在床底的背篓里边放着。

现在晒也没用,得入秋乡下开始弹棉花的时候,再花点钱或粮去翻新。

有两床被子,冬天就不愁没被子盖了。

晾了被套,苏窈把老土布拿了出来,剪了两面大一点,两面小一点的,用来做枕套。

夏苗和夏禾用的,里边塞夏禾先前穿的旧衣服。

她和沈靳可以用塞稻壳,今年收割上来的稻谷还没脱壳,等插了田后就开始安排脱壳了,到时候再弄一点稻壳回来。

她这正缝着枕头套,外边忽然传来玉兰婶子的声音。

“苗丫娘在家吗?”

苏窈听到声音就把针线给放下,出去开了门。

开门见着玉兰婶子,问:“婶子没上工呀?”

玉兰婶子看了眼院子的夏苗,就道:“苗丫,叔婆和你娘说几句话。”

说着就拉着苏窈出了门。

苏窈莫名地被拉到了没人的树根下,看着玉兰婶子严肃的表情,她心里有点忐忑。

难道是沈靳之前借自行车的时候被拆穿了?

玉兰婶子看着她,表情严肃:“苗丫娘,你老实我说,你是不是又给怀上了?”

本以为被训斥,却猝不及防的听到这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什、什么怀不怀的?我咋就没怎么听明白呢?”苏窈怕自己会错意。

玉兰婶子说:“刚上工的时候,都在说夏老四是个混账玩意。禾子才四个月大,你这就有了害喜反应,这么一算日子,该是禾子两个多月的时候你就给怀上了。”

“你这身体都还没养好,夏老四只顾自己爽快,丝毫没顾及你,真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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