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颗红蕊似的血点。
盛枝郁嘴唇微抿。
任谁来看,这都不是凶狠的大老虎能啃出来的。
祁返的目光一瞬不移地随着他,见盛枝郁眸底闪过逃避,慢条斯理地抬起左手。
“如果你不信的话,还有这里。”
盛枝郁落下眼睫,只见他的手腕上也还有一个完整饱满的血牙印。
如愿以偿地看到他眼底的心虚之后,祁返挑眉,低声埋怨:“你说,那只坏老虎是不是很过分?”
“……”盛枝郁闭了闭眼睛,调整好情绪之后,他才回头看着祁返,“都是我干的?”
祁返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那只留有齿印的手轻轻贴到盛枝郁的额前,探量他的体温。
“还有哪里难受么?”
盛枝郁抬手,捉住了祁返的手腕,低头看着上面的咬印。
“祁返。”他说,“我在问你,这里到底是不是我咬的。”
“如果你不想,那就不是你。”
盛枝郁忽然发现,这个人很擅长用温柔和耐心去引诱猎物。
明明留下的是选择题,可是无论选哪个回答,最终都会向他越靠越近。
片刻的沉默后,盛枝郁的指尖缓缓松下力道,然后并不太自然地慢慢顺着他的腕骨往上。
……虽然没有恋爱的经验,但牵手该怎么做,盛枝郁其实还是知道的。
不过是两只手掌心相贴,然后把指尖错开握住就好。
可明明是这么简单的动作,轮到盛枝郁去实践的时候却莫名地增加了的难度。
祁返看着眼前的小猫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的手心,猜到他想做什么,嘴唇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他本来想好好耐心地等着猫猫主动迈出这一步,可这个闪过之后,他却主动上前贴住了盛枝郁的手心。
猫猫性格骄傲,为什么非要猫猫低头呢?
主动的机会被抢走,盛枝郁愣了一下,才把力道施至指尖,扣住祁返的手背重新站回主导地位。
他抬头正欲开口,祁返却先靠了过来。
向导修长的睫毛轻垂在眼下,晕开一小片阴影,额头轻轻贴靠在盛枝郁跟前,嗓音低轻。
“抱歉,刚刚的话我收回。”他蹭了蹭盛枝郁的额头,视线落在他小巧的鼻尖上,“锁骨和手腕都是你咬的,我想让你负责,可以么?”
往日被告白的经历,不是暧昧地送颗糖送份小礼物,就是约他到某个角落支支吾吾,像这么来回拉扯的,祁返是第一个。
盛枝郁嘴唇微抿,往前凑了一下,将祁返的额头碰远了些。
“想要我负责,那我总得知道我是对什么人负责。”
还挺有原则。
祁返牵着盛枝郁的手,轻轻上抬,将他的手背压到自己胸口的心脏处。
一下又一下的心跳落到手背上,仿佛是另一种形式的自证。
“你知道稽查官吗?”
盛枝郁停顿片刻,点头。
稽查官是军部的最高监察机关之首,只不过多年前这个官职已经被废了,转而建立新的稽查部代行职责。
“我是上一任,也就是最后一任稽查官的徒弟。”祁返的嗓音凉了三分,“而我亲眼看着他像今天的袁羯一样死去。”
那天之后,祁返撕毁了自己入塔的文件,将名字从军队的预备役中销毁,利用师父留下的一切资料,展开了对催化剂的调查。
盛枝郁听着他的话,视线凝落到地上的某一点思索着。
祁返其实很喜欢他专注思考的模样,只不过他们还有重要的话题没聊出结果,只能开口打断。
“问题换问题,该我问你了。”祁返凑到他眼前,用行动抓回他的视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向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