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由低级哨兵组成,而每年都会有一定数量的低级哨兵失踪,这些人的名字,军部内又有多少人知道?”
压制在身后的力气徐徐抽离,祁返闭上眼睛咬牙忍下了呼痛的冲动,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盛枝郁嘴唇微抿,随后道:“没人能保证污染区在净化期间不会出现意外,有耗损率……是正常的。”
有些污染源需要反复清杀净化,哨兵为了最后的人类安全,自然是要随时作出牺牲的准备。
毕竟他们是军人。
祁返垂眼,无声笑了一下:“原来军部把那些意外丧命失踪的哨兵称为,耗损率?”
还真是相当冷酷的一个专业术语。
小队长脸色沉冷,没有回答。
祁返轻转了一下自己刚刚被捏得发红的手腕:“那么小队长,你们把这个耗损率定在多少算正常呢?”
盛枝郁回忆起自己去年在盛懿手下跟队时看的各项数据……军部的文档他或多或少都有看过,唯有这一项只在盛懿手里。
也就是说,每年因为驻守污染区而意外丧命的哨兵数量,只有盛懿一个人知道。
换句说法,如果盛懿希望某个哨兵死……
不对,就算是低级哨兵,也和他哥没有交集,他哥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要他们送命?
这个设想太过可怕,盛枝郁竭力止住了深思的念头。
他重新抬头,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所以,你准备调查盛懿?”
祁返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在初次见面的时候,祁返就设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和盛懿站到了对立面,小队长会帮谁。
第一次交手的时候,盛枝郁几乎不对陌生人留情,他就知道如果这个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会相当不妙。
见他不打算回答,盛枝郁哂了一声:“你刚刚说你的目标是我,骗我?”
祁返垂眼轻笑:“不算。”
如果盛枝郁是盛懿那一边的,那就不算骗。
盛枝郁当然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回过头。
守在身旁的小黑豹很快跟上他的想法,从祁返身侧绕走,跟着主人离开了水潭边。
那支只跳了一半的舞,就这么没了后续。
模拟场只剩下一人,寂静重新交织密布。
祁返走到池边缓缓附身,伸手掬起一捧水。
刚刚已经奄奄一息的小水母在他的手心漂游了两下,又渐渐恢复了生气。
祁返眸色低垂,思索出神时,身边的草丛却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转眸一看,一颗圆圆的黑色脑袋从草里钻了出来。
小黑豹眨巴眨巴眼睛,张开嘴朝他低低地叫了一声,然后脑袋往他这边靠了靠。
这是,求蹭蹭?
祁返先前沉闷的心情忽然好转,将掌心落下,轻轻抚过。
小家伙还在,那就证明着盛枝郁还没离开模拟场……小队长还有话想和他说?
他一时分神,没有留意到指缝之下小黑豹逐渐转变的眼神。
小家伙敷衍地蹭了他的指头两下,然后找准虎口,迅速地露出獠牙。
“嘶……”祁返吃痛,却没有推开小家伙。
小黑豹在他的手上留了两个血洞,然后才用粉嫩的小舌头舔去血迹,装模作样地朝他哈了一下。
然后一头钻回草里,窸窸窣窣地消失不见。
祁返留在原地,看着鲜血蔓延的手心,没忍住轻笑。
舔他一下,还两个齿印。
小队长真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