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枝郁冷冷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为了转移注意力,还是随手拿起了他放在一旁的电话。
没有设密码锁,打开之后就能看到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的提示。
17个电话,二十多条信息。
能看出来苏意允的急切,后悔,还有被冷落的可怜兮兮。
刚刚看完,祁返已经收拾好回来了,把他抱回床中间后,一改刚才那副穷凶恶极的样子,像条大型犬一样趴倒在他身侧的床褥上。
半张脸几乎埋在隔壁的枕头上,眼皮都没抬起来,嗓音含糊:“累了,困困。”
盛枝郁:“……”
“大哥晚安。”
这句晚安没人搭理,祁返好似也并不在意,呼吸很快地就均匀沉静。
良久,盛枝郁才关了床边的灯,指尖落到他的轮廓上。
一天一夜没睡,其实很困。
但还是捉住他这么闹了一通。
“……祁返。”
极轻地叫了他的名字,熟睡的人没有回应,却只是往盛枝郁的方向埋得更深了些。
*
苏意允从来没和祁返闹过这么长时间的矛盾。
即便是去国外的那两年,他们的聊天也是渐渐变少,而非一下断联的。
那天晚上他给顾翎打了电话,知道车祸当晚还有姜珂这个人在,意识到自己误会了祁返还说了那么伤人心的话之后,他就很后悔。
消息和电话石沉大海,又让他的悔变成了慌。
祁返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一个人去国外,和那些设计师交流着晦涩的更改方案的?
在西装设计图上落下的每一画,是不是苦涩又心酸?
苏意允不敢深想,他恨不得也订一张机票飞到国外去。
可是陈叔拦住了他,他只有一个周末,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压根不够他耗的。
不过好在,祁返在周日晚上就会回来。
苏意允打定了要挽回和道歉,所以在晚饭之后就放了陈叔的假。
……盛枝郁出国疗养,祁返需要上学,盛家本来就不需要陈叔长住。
他希望今晚能和祁返有个独处的空间。
可是陈叔走了之后,整个宅邸就显得异常冷清和空旷,苏意允坐在沙发里蓦地感受到了一阵异常阴冷的风。
明明还没到晚秋。
他渐渐抱起自己的双腿蜷缩在沙发上,正打算摸起桌面的手机看看时间,顺便看看祁返有没有回他消息时,却一下愣住。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他母亲戴过的同款。
刮过后背的阴冷瞬间绕到指节之中,像是缠紧的丝线,一下让他最敏感的神经被刺痛。
他蓦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呼吸起伏剧烈,厌恶而又慌张地摘下了戒指,然后扔到地毯上。
苏意允觉得自己很紧绷。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正有些崩溃时,目光忽然扫到了酒柜。
……盛枝郁有个酒窖,也会放点酒在大厅的酒柜里,但他腿伤了之后就一直不怎么喝。
苏意允觉得自己需要壮胆,无论是面对接下来独自的等待,还是和祁返的坦白。
祁返生气了,他需要表白才能挽回,但万一说了什么过火的话……他可以拿醉酒打掩护。
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