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几位皇子从林子里骑马回来,人人手里皆有猎物。
尤其是率先回来的二皇子,直接将一头猎杀的幼鹿扔到了场子中央,叫好声一片。
皇后很是欣慰,笑着与陛下谈笑。可惜距离太远,沈常安听不清说了什么。
皇子中还有不少世家子弟,沈武也在其中,一个个背着弓箭提着猎物,向众人炫耀着功绩。
沈武单手牵缰绳,将马骑到沈常安附近的猎框,甩手把几只大雁扔进框内。
抬首时,正对上高台上垂目看他的沈常安,不禁笑道:“怎的不下来射猎?不过是热身,又还没到真正比试的时候,沈特使这也要拒绝?莫不是沈特使自西麟回来后,身体不适,只能像女眷一般坐着?”
沈常安一张脸没什么血色,现下除了官员外,凡是男子几乎都进了猎场试手,还坐在高台上的年轻人,皆为女眷。
沈常安端起矮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只挑话中刺言:“沈谋士这般说,可是瞧不起女眷?你瞧那武将家的女子,猎得可不比你少。”
沈武笑得邪气,倒也没在这事儿上继续周旋:“怎的不见朔羽朔大人?我听闻西麟骑射一绝,原还想与他讨教一番,不想竟是没来。”
他左右环顾,放眼整个猎场,也就沈常安这一个挂名的西麟官员:“听闻西麟领主很看好你,怎么如此重要场合,只让你一人前来?不怕你比输了,丢了他西麟的脸?”
沈常安淡淡道:“我若是输了,丢的是沈家的脸。”
众人皆知,他一身武艺皆是父兄教导。
沈武哈哈大笑:“你我虽都姓沈,可你却非我沈家人。若不然,你去问问父亲,他还愿不愿意认你这个领主男宠。”
不等沈常安反击。
沈武抬手,将一把弓箭丢给高台上的沈常安:“气不过就下来与我比试,你若是赢了,我可以考虑一下,说服二皇子放过孙茂,让他回乡后还能有个安心养老的好去处。”
太子被废,太子身边的官员便会跟着下台,反对沈墨的孙茂绝不会有好下场。
沈常安看着躺在矮桌前的弓,隐忍着握紧拳头。
眼下已到晌午,阿古勒怎的还不来?*
翠山楼雅间,阿古勒望着一桌子菜肴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人来。
想到沈常安在猎场,便寻思着留封书信,等春猎结束后再见。可转念一想,找了十几年的人终于能见上一面,便又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
看窗外,晚霞阴沉,似是要下大雨。
阿珂守在门外,拿着刀两臂环胸,见人还没有来,便忍不住对阿古勒道:“领主,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去猎场?让沈常安一个病秧子应对百官刁难,怕是顶不住?”
阿古勒急躁地用手指点着桌面,正要起身,便听阿珂道:“领主,人来了!”
阿古勒只好深吸口气又坐了回去,整了整衣襟发饰,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凶蛮。
不一会儿脚步声临近,一位面相清丽的公子走了进来。
玉面清雅,剑眉浓密,唇红齿白,嘴角不言而笑。与记忆中的那人,倒是有几分相似。
往下看,一身白色暗纹常服,套着齐整的昂贵白纱外衫,由一条坠着银饰的腰封竖着。腰侧佩着把镶金带银的宝剑,剑柄的仙鹤吊坠除了,被改成佩饰挂在腰侧。
除此之外,身侧还挂着个钱袋,绣着金线福纹,倒是真有几分商人气度。
公子走到阿古勒对面坐下,长发高束,面貌清爽精神,哪里有家道中落过的模样?
两人彼此打量。
片刻后,还是白衣公子率先开的口:“朔大人,怎是你来赴约?”
朔羽的名头在伽兰家喻户晓,知道并不稀奇。
阿古勒俨然一副替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