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宁暗暗松了一口气:“谢谢。”
邵韩笑容更苦涩:“这需要哪门子谢,是我该对你说对不起,是我稀里糊涂犯蠢,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何以宁喝了一口刚送上来的咖啡,想了想还是道:“其实你对我更多的是高中时期的好感,看我时戴了十八层滤镜,就像地狱一样的高三,现在回想起来都只剩下怀念。”
“那你对我呢?”邵韩望着她。
何以宁笑意婉转:“我看你也戴了滤镜。我一直都记得,有个男孩子,长得高高帅帅,替我教训那些背后编排我的人。”
“你,”邵韩怔了怔,“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何以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当时的我必须考上一所好大学才有机会改变人生,所以必须杜绝任何影响学习的因素。只能假装不知道,一直都没机会对你说一声,谢谢。”
邵韩笑了下,笑的有点苦:“我对你不只是高中时候的好感。”
“我也是。”何以宁笑起来,“好了,别弄得苦情戏一样。我们应该都不属于恋爱脑,为了感情要死要活吧。不就是分手吗?这世上多得是比谈恋爱更重要的事情,你呢,要忙着继承家业。我呢,要忙着环游世界。我们不比那些含着
金钥匙出生的人,更应该抓紧时间享受从天而降的美好人生,而不是沉溺在情情爱爱里头自找苦吃,对吧?”
道理都懂,不就是分手。可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痛,总算是明白章怀瑜为什么不顾体面地纠缠,真的舍不得。
可舍不得的只有他而已。
邵韩自嘲地笑了笑,说不出祝福的话,只能说:“我再坐一会儿。”
何以宁看了看他:“那我走了。”
邵韩点了点头。
何以宁站起来,拿起包,朝他点了点头,没说再见。
分手的情侣再见,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回到总统套房,何以宁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沉沉叹出一口气。
毕竟是用了心思的,哪怕时日尚浅心思不深,但是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伤感。
来得快的感情去得也快,她反省了下,自己到底飘了,因为有底气,所以随心所欲,对感情失了早前的慎重。
说不上好和坏,人生态度会随着人生际遇改变。
想找霍兰熙吐槽,想起她忙着毕业设计,算了,自我消化吧。找点好玩的事情,玩起来就会忘掉烦恼,她已经有经验。
没等她想好去玩什么,林管家告知她申请改姓手续差不多了,只等她亲自回来一趟处理。
这是正经事,不能耽误。
于是,何以宁联系甄臻,说自己要回沪市一趟,大概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改了姓,常用的身份证户口本护照这些都得改。
“宁宁姐,你去忙吧,我在三亚陪我爷爷奶奶,等你忙完了告诉我。”
“那我们到时候在吉隆坡碰面吧,怎么样?”虽然分手了,但是东南亚旅游计划照旧,那么大个东南亚,总不至于遇上,就算遇上了就遇上了呗。
“好哒。”甄臻脆生生回答。
当天下午,何以宁就飞回了沪市,四点多降落。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里,竟有种陌生感,不是错觉,是真的陌生,最明显的就是富贵儿和小六子都不让她抱了。
求抱无门的何以宁心都要碎了,蹲在客厅里远远看着吃罐头的一猫一狗碎碎念:“不是视频了吗,一个两个都是没良心的。”
林管家安慰:“多喂几次就熟了。”
“算了,我马上就要走,还是别招惹它们了。”她满世界飞,又不方便带着它们一起飞也没时间照顾它们。反正来日方长,明年就能朝夕相处了,到时候再看是在沪市家里准备考研还是去洛杉矶那边提前适应环境。
吃到了久违的孙大厨手艺,一不小心吃得有点多。饭后,何以宁在花园里散步。
不期然看见铁艺栏杆外的章怀瑜。
“回来了。”
宾利后车座上的章怀瑜手搭在车窗上,懒洋洋打了个招呼。
何以宁点了点头回应,准备继续散步,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天可以聊,难不成还要哥哥妹妹叙叙旧,寒碜谁呢。
章怀瑜啧了一声:“用不着防贼一样防着我,我不会再去烦你。我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
何以宁停下脚步,狐疑望着他,真的假的?
章怀瑜粲然一笑,要多真心有多真心:“再扭下去,只会让你彻底厌上我,毕竟,”他顿了顿,“我不想在你这里一点形象都不剩。反正我不会主动打扰你,至于你带着男朋友被我遇上,别指望我祝福你们,我没那么大度,我尽量不阴阳怪气吧。”
何以宁有点信了,那真是可喜可贺。
“听谦叔说,你打算环游世界。挺好,这个世界很精彩,你尽情去玩吧。”无忧无虑玩上一年、两年……也许他就走出来了,也许他忍无可忍了,他尽量忍吧。
章怀瑜笑着挥了挥手,随后升起车窗,隔着车窗玻璃凝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