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从我私库里出。”
大巫捂着胸口,吃力道:“得陛下恩泽,仿佛又回光返照了。”
往事清晰如昨日,赵珩忽地有些想笑,世事居然真如伽昙胡言乱语的那样荒唐,他抬手,轻轻贴上神像被黑绸蒙着的,本是双目的位置。
那东西若真如伽昙所说自然最好,若无用,亦可再徐徐图之。
楼下,面面相觑的护卫们忽听上面传来一阵声响。
似有什么重物在地上碾压旋转。
三人猛地冲了上去,环视四周,不由得大惊失色。
皇帝呢?!
“诸卿,在寻什么?”赵珩笑眯眯地问。
三人骤然回头,却见神像肩后先伸出了一只清瘦细长的手臂,而后,才是赵珩借力,没骨头似得蹭出了个脑袋,压在神像肩头。
无论是人,亦或者神像,俱身量高挑,肤色若玉。
远远望去,竟难辨哪一个是活人。
长指亲昵地压在下颌处,即便知道有一个不过是塑像而已,却仍觉得非礼勿视,想低下头去回避。
惊恐焦急之下,乍见帝王,侍从喉结剧烈地滚了滚,生出了种毛骨悚然的庆幸。
“陛……陛下。”
赵珩借力站直,含笑道:“走吧。”
正要转身离开,忽地看见神像的衣服被他弄得褶皱,便又转过去,如待活人般将褶皱处抚平,而后才大步下楼。
几人快步跟上。
清风吹入,吹得神像眼眸处乌黑的绸带轻轻摇晃。
……
赵珩下楼前最近一回的田土清丈记录,并前几年国库开支的奏报,想了想,又怕自己气昏过去,又随便抽了四本杂书,悠然而去。
此刻,广明宫。
茶香淡淡,清心凝神,却让赵珩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
上一次丈量田土是在韶明二十五年——韶明是本代帝王亲爷爷的年号。
距今,也就三十几年吧。
太祖陛下记得,即便是新朝初立,人力凋敝时,都要每十年丈量一次,看有无瞒报、错报、漏报等,还有新垦田地,边军屯田等都要记录在册。
赵珩深喝了一口茶,咬牙继续往下看。
琬河沿线的四州,乃朝廷粮赋重地,比他时少了三成,比一百多年后,最鼎盛时土地少了七成,且,从琬河四州近些年收上来的税银看,其他产业亦未有所发展。
连最富庶的琬河四州都如此,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这还只是庞大帝国弊病的冰山一角,吏治、民生、军队等现状,赵珩虽不明晰,但也知道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卧榻之上,还有位姬将军虎视眈眈。
赵珩。皇帝听到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方才你为何不跳?
赵珩喃喃:“对啊,朕怎么没跳呢?”
因许久无人核对照管,文书奏报多很散乱,加之数目庞杂,饶是赵珩看得再快,待
看完一半,天已彻底黑了。
赵珩按了按胀痛的眉心。
满腹心事,便化忧愁为食欲,狠狠用了一顿饭。
即便已服侍赵珩多日,何谨还是会为赵珩的食量震惊。
皇帝吃得虽多,但于成年男子而言,的确只是多,而不是夸张,可赵珩身体未全好,仍每两天服一次药,人虽长了点肉,看起来依旧清瘦削刻。
就这么个看起来仿佛饮露喝风就能饱的模样,却吃得不少,吃相优雅地风卷残云而过,让服侍赵珩的宫人总忍不住怀疑,陛下这些饭都吃哪去了。
吃完后,赵珩本想再看会奏报,但长久不用的脑子稍微凝神一会便生疼,只得作罢,翻闲书打发闲暇。
赵珩不用人守夜,寝殿分外安静。
一时之间,只听得赵珩翻书声响。
他心绪纷繁,根本没注意书上写的是什么,如是翻了大半本,方觉头疼转轻。
正要再拿文书,不料下一刻,整个寝殿瞬间陷入黑暗。
赵珩翻书的手顿了顿。
旋即肩上猛地被什么东西钳住,对方施力,一把将他按在案上。
茶杯被撞倒,顷刻间,热水四溅。
落到对方冰凉的手背上,如火在灼烧。
寒气与血腥味阴沉强硬地扑面而来,赵珩这几日闻惯了熏香,忽然闻到这股鬼气森森是味道,竟有些不适应的窒息感。
身体却因兴奋,不可抑制地发烫。
舌尖舔过尖牙,有一瞬间,赵珩几乎就想这么咬上去。
姬氏禁欲节制,姬循雅又不喜欢男子,与男子亲密接触更是勉强无比,怎么就非要搞这一套?
难不成博览群书的姬将军想象力匮乏到了只能以这种方式折辱皇帝?
浑圆的茶杯在桌边摇摇晃晃,将落未落,赵珩分神一秒,挥手接住。
只一息,立刻被对方抓住了破绽,就被膝盖强硬地分开,抵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