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妗妗二两眼看完委托信息,发现手里的这份卷宗很薄,厚度比旁边放置的同为S级的几个委托卷宗都薄太多。
她翻到卷宗第二页,页面上就只剩一行字,以及小十枚红红的盖戳。
“这个委托,S级?”她晃了晃卷纸,看向旁边藏不住尾巴和耳朵的小妖:“和其他委托相比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一路看过来,虞妗妗发现在她不知晓的世界各地,其实灵异事件并不少。
能评到A级的委托任务,基本就都是大鬼恶灵作祟,任务中的受害者要么受伤要么有人死亡,有一定危险性;
甚至有接任的术士失败或者受伤。
S级的更是寥寥无几,其中就数她手上的这一份最平平无奇——一个被砸破脑袋而亡的少年,看起来并无灵异也无鬼怪,也瞧不出有什么危险。
小女妖被问到,忙磕磕绊绊解释道:
“因为这个委托的金额很大,二天前委托人就已经悬赏到了八千万,昨天委托更新,对方表示只要能解决此事,无论开价多少都没问题。”
虞妗妗还比着手指头在心里数了一遍,八位数!
能买多少东西了?!
“哦……原来如此。”她神情恍然,一幅‘原来你们是这样的部门’的表情,看得小妖物急切解释道:
“不是你想得那样!”
貘妖声音渐弱:“我们又不是只要给的钱高就评级高,悬赏数额只是衡量的一个方面,您看看第二页的印章——”
虞妗妗瞅着空白页上十来个红戳:“这些?”
“对,那些痕迹是每一个接任过的术士盖上去的,就是用您的身份牌加印泥当印章,代表他们接下这个任务。”叫做佟玉的貘妖说:“有多少盖章痕迹,就代表有多少个术士接任过,但他们都铩羽而归,对这个任务束手无策。”
“其中不乏有两二位‘四等’及其以上的术士,但他们也都失败了,所以这个任务虽没有危险却无人能解,没有人知道委托人的儿子为什么会突然暴毙,评级才这么高。”
为自己的部门解释完毕,佟玉心里惴惴不安。
她头顶发间又短又圆的耳朵一抖,听到了外头有喧嚣说话声,心下一喜。
是外派的部员们回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说话的术士们经过卷宗档案室时习惯性抻进头来,和档案室新来不久的部员打招呼。
“唉?有人要接悬赏吗……”脸上还带着笑的青年术士在看清卷宗架子前的人的侧脸,瞬间惊愕失声:“猫、猫妖?!!”
“什么猫妖?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
身后笑嘻嘻的人勾上浑身僵硬的同伴的肩膀,往档案室一看,正正同一双清泠泠的猫眼对上,也傻眼了。
两分钟后几个术士板板正正站着,话都不会说了,又惊讶又紧张的目光时不时瞥两眼虞妗妗腰上的牌子。
是他们起猛了出现幻觉了吗?
猫妖虞妗妗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象征‘天师府’术士的身份牌??!还风轻云淡地出现在南城天师的大本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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⑿本作者甜竹提醒您最全的《有困难,找猫猫[玄学]》尽在[],域名[()]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见到虞妗妗的第一眼,他身体也下意识绷紧;
实在是那天失败的缉拿行动中,对方给他的压迫力和威胁感太强烈了,记忆犹新。
“虞前辈,你好你好!”
看到虞妗妗的身份牌,韩有恭心里松了口气扬起笑容:“你对这里的任务感兴趣吗?”
虽然前两天他就听徐静和提了一句,说什么‘虞妗妗会加入天师府同盟’,他当时就很震惊,连忙去系统名册查了一下却并没有看到虞妗妗的名字被登记在上面。
徐静和又很快外派,支援外省的同僚去了,他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以为对方随口说说并未当真。
谁能想到居然是真的!
且虞妗妗还真的来了,出现在市局‘都查科’。
要知道当世的‘天师府’是由几大知名的门派、世家、佛道院共同敲定成立,不断吸纳愿意加入的术士和组织。
虽然府内的规则上有写,不论派系、族群、户籍,只要愿意遵守天师律令,都能加入。
可人和妖、正和邪在过去有着超出千年的隔阂,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消除的。
总会有无法接受妖族和偏门的术士,也会有不信任正道派系、认为‘天师府’只是说得好听的人。
‘天师府’成了这么多年来,登记在册的偏门派系——例如巫师、咒师、走阴人、赶尸匠……这类的术士数量不多。
妖就更是少之又少。
惊诧之余韩有恭连忙指着佟玉介绍道:“对了虞大人,这位是佟玉,也是我们南城‘都查科’新调任来的同事,她是……”
迟疑片刻正在思考怎么说合适,佟玉自己就开了口:“我是幻貘一族。”
“对对!”
幻貘,乃是华夏本土的族支,族群数量稀少;
没有成精之前它们大都栖息在西北大森林的深处,被当地人称为‘土貘’‘黄猪’‘土豚’,是一种喜食虫蚁和草根浆果的杂食动物。
成年貘的体型最大只有萨摩耶一般大,通身短圆如熊,毛色黄黑,鼻子长且能多方位蠕动,用来捕捉地下的食物气味,是种攻击性不强的哺乳动物。
但因其声音细软如同婴儿的叫声,在夜晚尤为诡异,当地的传说中这种土貘会用叫声模仿孩童,引诱人类深入森林,然后让他们迷失在林中,再也无法走出。
所以土貘在当地被视为不详。
经过大肆捕猎和驱逐后,现在几近灭绝。
这种土貘成精之后,才是幻貘一支。
所以传说中的‘食梦貘’实则和它们不是一种东西,它们的能力也和梦境无关。
说来佟玉的经历很特殊。
她的母亲是建国时期有所记载的
() 最后一只幻貘,因巢穴无意中被当地的村民破坏,性情激进仇视人类的她便常常深入西北农村毁坏庄稼作物、伤害当地农民。
直至某次咬死了两个村民,引得当时刚刚成立的官方组织震怒,下令镇压处理。
貘妖死去后官方的术士在她的巢穴中,发现了一只将将出生、毛都没长齐没睁开眼的幼崽,也就是佟玉。
他们搜遍了方圆数十里也没发现第二只幻貘的身影,故而猜测佟玉的父亲不是貘,而是别的妖物,她是一个混血妖。
双亲都是道行颇深的妖物,继承了妖族血脉的佟玉生来就通灵智,脱离了普通动物的行列,成为能够修行的幻貘一族。
妖族的幼崽和人类的婴儿没什么不同。
除妖的术士们看着哼哼唧唧找奶喝的、巴掌大小的幼貘,陷入两难之地,下不去手拍死这个小家伙。
最终在官方许可下,失去母亲的貘妖被带回了首都组织,被当时一位姓佟的老前辈收养,起名为佟玉。
她从小在首都长大,别看已经活了近百年、熬死了收养她的人,但在妖族漫长的寿命中,她勉勉强强才脱离幼童期。
故而佟玉也是‘天师府’同盟中的第一个妖族,类比吉祥物。
哪怕很多老古板至今认为‘天师府’不应该让妖物加入,对待她的态度却都还算和缓,因为这些老头老太相当于看着她长大的。
在此之前佟玉一直在首都‘都查科’任职,也是这两天突然调到南城。
韩有恭之前还不理解为什么。
现在看来,上头是确认了虞妗妗这个大妖同意在‘天师府’挂名后,就打算把他们组织里亲和力强的妖族调度过来。
想让同为妖族的佟玉和她多多接触,借此拉近她和天师府的距离。
虞妗妗并不知道眼前的小妖背后,还有那么多门道。
她根本不关注佟玉。
看到她手里的卷宗,本就在为这件事无比头痛的韩有恭眼前一亮。
对啊!他们这些人类术士解决不了齐先生的委托,虞妗妗说不定可以!
网上流传了很多她帮忙处理灵异事件的案例,里面就有许多他闻所未闻的方法。
韩有恭语气更好了些:“虞前辈,您手里的那份委托,不知您有没有意愿一试?”
“无论成与不成,齐先生那边都愿意给过去帮忙的天师一笔出场费,至少不会让前辈白跑一趟。说实话,齐先生的儿子才十来岁,就这么不明不白丢了性命实在可怜,可他的状况确实离奇,我们的人只能确定他的昏迷和去死亡非自然非正常,却怎么也……”
他絮絮叨叨想用诡奇的细节引起猫妖的兴趣,却被对方打断:
“出场费多少?”
“啊?”韩有恭愣了一下,赶忙回复道:“出场费二百万。”
虞妗妗:?
“不管事成不成,只要过去看看就给这么多钱?”
韩有恭:“……是这样的。”
看着一瞬间神情复杂、一脸‘碰到傻子了’的表情的大妖,他赶忙解释道:
“齐先生这是相信我们天师府不会找人糊弄他,调度过去接任的术士,最少也都是二等、四等甚至更高的人,并不是随便找个人过去他就给钱。”
齐家作为商业场上盘踞一方的巨鳄,哪里又是好糊弄的。
他们自己又不是没门路、不认识玄学圈子里人,表面上完全信任天师府,术士派过去人家背后肯定要调查一番底细;
毕竟此事关乎齐家小少爷的生死安危。
一旦天师府随随便便派人过去,不出意外的话,当天人家齐家就要翻脸,把人赶出去。
‘天师府’既和官方接轨,又不差这二五百万,万万不可能为了敛财砸了几十年的招牌。
他们派过去的术士都是圈内有名有姓、被奉为大佬的人,偏偏这些人没有一个能解决齐家幼子的症状。
故而这份委托的悬赏金额滚雪球一样愈来愈大,随着失败的术士不断增加,评级也到了S。
业内听说过齐家幼子情况的术士都暗暗讨论,那孩子怕是没得救了;
像这种巨富的大家族,指不定里头有什么阴私、人就是被他们自家人害死的。
连委托人自己——也就是齐家的老总估计也放弃了。
这两天都没有来电催促、询问有无新的大师能接任。
不仅如此,韩有恭还听说齐家已经在联系陵园和业内专做白事的世家,看样子是要给那离奇去世的幼子办丧事了。
虞妗妗完全没在听他讲什么,满脑子都是一个人出场费就二百万,十几个人便是二四千万!
她兢兢业业混了半年多,处理了这么多大小事件,才赚够这些术士一次的出场费?!
接!
她也要赚这笔钱!
她当即做了个止住的手势,“别说了,这事儿我接了,现在要怎么办?去找那什么齐老板吗?”
韩有恭:“……您先别忙,我们这边有委托人交付的相关物品,前辈要不要先看看?”
“什么物品?”
“委托人齐先生儿子被花瓶砸中的当天所穿的衬衫。”
很多术士做法、以及命理师傅测算推演,都不可能凭空算出信息,必须有当事人的生辰八字或者贴身物品,去感应对方的能量和信息。
虞妗妗平日里解决事件时,也要用到这两项。
她有些好奇:“委托人就在南城吗?”
否则当事人的衬衫怎么会在南城的‘都查科’放置?别的地区的‘都查科’又该如何更新相关的物品信息呢?
“齐家确实在南城扎根,但我们天师府的信息库能够涵盖全国。”
韩有恭露出一个神秘笑容:“也就是说就算委托人不在南城,我们也有别的方法能够保存相关信息。。”
说完他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貘妖佟玉。
还在和自己兽耳做斗争的小姑娘闻言,
知道要自己出场了,磨磨蹭蹭伸手去摸自己的发梢。
她有一头浓密的黑褐色长发,揪下一根发丝,那头发便在她指尖化为一缕短短的兽类绒毛,她递给了虞妗妗。
虞妗妗:?
“什么意思?”
“虞前辈你拿着就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