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首领室外。
“森医生,一会还请保持安静,我直接带你到太宰准干部那边去。”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打扰竹之内雅,兰堂在示意守卫开门前提醒了一句。
“好的,”森鸥外面上毫无变化,眉眼之间依然满是愁绪,“辛苦你了,兰堂先生。”
愁绪,只是浮于表面、完全不进内心的愁绪。
在得知弟子,而且是心爱的弟子昏迷后,向来能装会道的森鸥外自然拿出了该有的表现。
兰堂礼貌回应:“你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
听到这话,看着眼前的青年,森鸥外面上依然毫无变化,心中却升起了几分狐疑。
并且,这几分狐疑,不是针对兰堂前面说的话,不是针对一会为什么不用请示,而是针对兰堂本身,兰堂的神态动作、细枝末节之处,他总是感觉兰堂对他有丝微妙的冷淡。
真的,仅仅一丝,如果不是出于习惯,他时时刻刻都在观察这个世界乃至这个世界的一切,他很有可能无法捕捉到甚至无法分辨出这丝微妙的冷淡。
心思流转之间,森鸥外带着不变的愁绪,以及为了真实增添的痛心,跟在兰堂身后走进了首领室。
走进首领室之后,按照竹之内雅的吩咐,兰堂没有像平时那样前去请示,而是在看向那扇小门所在的方向后,转而看向森鸥外并冲那个方向抬手示意了一下。
兰堂没有说话,但森鸥外清楚地知道,这是请他过去的意思。
森鸥外顿了顿,随后率先迈开了脚步,接着在听到身后脚步跟上的微弱声响时,在确保身后那个对他有些特殊的青年不会发现的前提下,微微侧目隐晦瞥了眼办公桌也就是竹之内雅所在的方向。
此时,距离正午,阳光热烈之时,已然过去许久,自落地窗外洒进室内的光线柔和如轻纱。
在大片柔和的光线中,在些许飘荡的金粉里,少年一手放在桌面上,一手用手背撑着脸颊,低着头、垂着眸、看着桌面,白色的睫羽在脸上打下了两片小小的阴影,那两片小小的阴影又随着睫羽的微微颤动而微微颤动。
看上去,安静而乖巧,乖巧而和顺,仿佛一只正在树旁休憩的小鹿。
仅看一眼之后,森鸥外便收回了目光,他可不信那是一个乖顺的孩子,那个孩子也就长得较为乖顺罢了,本质上和某个开锁大王一样难缠,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虽说收回了目光,他还是对那个孩子生出了探究之心——
你正在思考什么呢?小雅。
怀揣着对此的探究,森鸥外那双深色的眼眸里,眸光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
竹之内雅正在思考Reborn刚刚说的话。
就和面对兰堂一样,因为对Reborn抱有警惕,担心暴露什么不该暴露的,他刚刚并未主动询问太多,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听Reborn讲。
Reborn跟他说,关
于十年后火箭炮,太宰治尝试了十次,每次都导向其他未来,并且最后那次交换过来的,似乎对被交换过来很是熟悉,没有丝毫停顿地跑出了房间——
那也是唯一一个跑出房间的“太宰治”。
相比那个“太宰治”,其他“太宰治”更为沉稳,
要么沉默着找个地方坐下等待,要么微笑着光明正大刺探情报。
至于门外的守卫……
想到门外的守卫,竹之内雅不由有些无言,他们同样受到了“银之手谕”的驱使。
“银之手谕”,一张镶有银箔、写有几句文字的东西竟然这么好用,好用到能够使得他们无视各种违背常理之处。
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大活人,一个从他们正在监视的房间里出来的大活人啊。
竹之内雅脑中的思绪不禁因此偏移了一瞬。
而后,又很快回归,回归到了他自己身上。
按照Reborn话中暗含的意思,十年后火箭炮中一次传一次,他应该不必担心自己无缘无故被交换过去了。
但是,未来的他,在Reborn的描述中,似乎有那么那么一丁点奇怪。
“性情大变,疑似失忆,又疑似认识Mafia成员,并且因此对Mafia成员留手。”
此时,四周没人,自言自语着,竹之内雅撇撇嘴,用更加小声的声音嘟囔道:“这样的说法,说了等于没说,不过也不是特别要紧,总归还要问问兰堂和中原,Reborn可能遗漏了很多细节的地方……”
嘟囔几句之后,在思考新问题——未来发生了什么的同时,他不禁有些无奈地松懈下来,倚靠到了在冷气下微微泛凉的椅背上,自椅背上返还的凉意瞬间驱散了些许脑部的刺痛。
而后,缓了缓,他调整座椅,使得座椅偏向了那扇小门。
新问题,再难处理,再难解决,也是未来的问题,目前还是着眼于现在的问题之上为好。
比如,他的异能力。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急迫了,按照Reborn话中暗含的意思,未来的他确实能够拥有足以保护自己的实力。
而理论上,未来的他,也是他。
加上他自己变快了不少的自愈速度,以及在安静下来后体内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