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呼吸骤停,搁在他肩上的手指不断发抖。
“张嘴,宝宝。”梁喑低声哄他,把唇与手的力度一并加重,“把嘴张开。”
沈栖下颌发麻,下意识喘了口气,眼睛瞬间瞪大。
沈栖长得瘦,腰肢细得一手就能拢过来,梁喑想:不是我定力不够,不是我心存恶念,是他实在招我。
水浪黏薄,触礁拍出绵密的泡沫。
礁石在不断后退,又被海浪强行卷回来。
“自己答应的不许反悔。”
梁喑嗓音沙哑得厉害,一手揉着他的腰眼儿另一只手掐着他的手腕,指骨一根根与他交叉反拧在身后。
禁锢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梁喑呼吸重了几分。
掐腰的手往自己一带,隔着衬衫,他能感觉到少年一动一动的胸腔与腹部。
紊乱、失控。
“唔……不……”
“听话,宝宝……”梁喑嗓音沙哑。
梁喑从未有过这样血脉几乎逆流的亢奋,仅仅只是搅动春水,连扣子都未解一个,他已经感觉脉搏充血,亟欲爆裂。
“不行……”
沈栖被迫仰起头,感觉舌根都在发麻,上颚被一寸寸刮过带来战栗一样的恐慌与无措,连眼睛都被逼红了。
……
沈栖一双异瞳红得绮迷,湿漉漉的水痕浸润着眼珠无声地看他,几乎把梁喑看得想再来一回。
梁喑望着他发肿的红唇,压下焦渴与躁动,放缓了声音哄他:“别生气,不高兴就打我一巴掌,我不躲。”
沈栖眼睛通红,别开眼不看他。
这个
() 吻带着强烈的强占欲与掌控欲,主导着进攻节奏,他就像被暴风雨淋漓浇透的草叶,透着股凌乱潮迷。
沈栖抿着唇,还能感受到硝烟过后的狼藉。
刚才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要被梁喑撕碎了吞下肚子里去。
他想:以后不能这样。
-
下元节会忙完,沈栖也收到了实验室审核通过的通知。
徐令知虽然是学校聘请来的教授,但项目是由梁氏出资,沈栖以徐令知带来的助手身份进入实验室,不占研究生名额也不影响学校的规定。
沈栖周一到实验室先粗略地了解了一下项目方向,生物冷冻不算太冷门,他也曾写过一篇论文,只是后来因故未发。
他翻完资料,一抬头看到师兄卫城就站在他面前。
“有事吗?”
卫城打量他一会,“你刚大一?你能看懂资料吗?”
沈栖合上资料,另一个师兄陈瀚凑过来,“我知道你,沈栖对吧?你这双眼睛在平大特别出名,还有一个特别出名的就是……特别难追。”
师姐安矜靠过来,“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啊?有什么问题也好交流,沈师弟我听说你和教授认识特别早,真的啊?”
沈栖加上联系方式,点点头:“嗯。”
“教授真和传闻一样凶啊?”
“还好,只要做事认真不犯错,老师一般不会生气。”沈栖顿了顿,补充道:“他不喜欢别人在实验室玩手机吃东西,也不喜欢人把私事带到实验室。”
安矜一捂胸口,半真半假地哭:“沈师弟你真是天使,你有对象了吗?我能排队拿个爱的号码牌吗?刮刮乐也行。”
陈瀚一扶眼镜,“谈恋爱影响研究,不要坏了道心。”
“走远点臭直男。”安矜叉着腰瞪他。
沈栖沉默片刻,说:“抱歉,我有对象了。”
“我们学校的吗?”安矜本就是玩笑,一听他有对象,八卦之魂瞬间燃起,“我听人说你跟校草特别熟,高中关系还特别好,是不是他呀?”
沈栖:“不是,师姐我和他不熟。”
“我的锅我的锅,不好意思啊。”安矜连忙道歉,又叹气:“劝退一个生物技术,胜造七级浮屠,沈师弟你为什么学生物啊?”
沈栖想了想,说:“因为一个人。”
“谁呀?”
沈栖笑笑:“不记得了。”
卫城抬头瞥了沈栖一眼,论资历他大一,论成就还不如林封。
不就是个讨教授喜欢的学术混子。
-
二轮比赛在周三,沈栖的时间几乎全分给了实验室和教室。
宗明扭伤脚请了半天假去医院,沈栖和林封两个人在自习室对课题。
傍晚光线迤逦,沈栖说完题似乎觉得有些渴,拧开自己带来的杯子喝了口水,吞咽间喉结一动一动。
时间仿佛突然放慢了,林封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水,唇上
有亮晶晶的水渍。
他有一种冲动,想帮他把水痕抹去。
“你在听吗?”
林封回过神,动了动指尖,“嗯,我在听。”
沈栖摸起手机按亮看了下时间:“明天宗明到了再讨论吧,赛前准备我觉得差不多了,你还有问题吗?”
“有。”林封想多留他一会,便随手指了一处:“这里我还不太懂。”
沈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看天色还算早,又重新拿起笔给他讲,嗓音平铺直叙,没有半点儿波动。
林封听了一会,突然问他:“你好像瘦了一点。”
沈栖笔尖一顿,抬起头:“什么?”
“你比之前瘦了一点,梁喑对你不好吗?”林封抿了抿唇,笑了下:“我只是随口一问。”
“他对我很好。”沈栖沉默片刻,说:“题目你还有不懂的吗?”
林封笑笑:“没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家吧。”
沈栖收拾好东西下楼,到校门口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就听那头无比燥烈的音乐声混着鬼嚎。
“小点声小点声!给我小师傅打电话呢!”
沈栖看着还大亮的天色,沉默:“……”
应承那头安静了点儿,“小嫂子下课没?没打扰你吧?”
沈栖:“有事吗?”
“梁喑跟你说我买了条船没有?”应承一手捂着耳朵,找了个稍微清净点儿的地方,又说:“邀请你来体验首航,一定来啊。”
沈栖沉默了下。
“给个面子啊嫂子,你不来我这船不下水了,你忍心看我这大把的钱打水漂吗?”
沈栖被他胡搅蛮缠得无奈,“你别道德绑架。”
“我这怎么叫道德绑架,我是替你考虑嫂子,那天船上人多,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看上梁喑给他勾走了怎么办,你不得来看着吗?”
沈栖:“……”
“就这么定了,那天一定来啊,我这还有事儿呢,挂了啊!”应承说完连个反驳的机会也没给就把电话掐了。
沈栖拿着手机,叹了口气。
-
“梁总,林封已经联系我,承认他就是L。”
梁喑抬起头看她一眼,红蕊又说:“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邀请他加入研发小组吗?”
梁喑虽厌恶林裕安,对这个和沈栖有过往的林封也没半点好感,但一码归一码,他对L那个数据扎实、文献资料严谨详实的论文非常有好感。
他思虑片刻,说:“嗯。”
红蕊说:“您不介意他……”
梁喑说:“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红蕊咽下那句“您不是吗”,尽职尽责地发挥一个助理该有的素养:“我去联系林封,对了,这次的比赛颁奖,还是让梅经理去?”
梁喑:“不然呢?我亲自给沈栖颁奖,让他觉得这个奖像是走后门拿来的?”
红蕊:“……心眼子真多。”
梁喑倒是挺想给他颁奖,让他觉得这个奖是后门拿的,借机讨一点好处,解一解他的相思之苦也好过夜半无人对着照片发邪火。
他有些后悔,总归沈栖也是怕他的,倒不如起先就把人带到床上去,吃透了弄开了再慢慢养,总有一天能养乖养软了。
梁喑叹气,把那点儿遐思压下去。
胜达的收购层层受阻,破烂一样的林氏也给他加大了数倍的工作量。
工作量大,导致的就是连日加班。
沈栖连续三天没见到梁喑,因为那个吻导致的不自在逐渐消散。
二轮赛当天,考场拥挤嘈杂,沈栖花了几分钟才找到半残废宗明。
他一手携书一手撑拐杖一瘸一拐地进考场,沈栖扶了他一把,“你怎么下个楼也能把脚下坏啊?”
宗明:“我看书呢,被知识绊倒了,这叫为学习流血为学习流汗,你觉悟怎么这么低呢,一会怎么拿奖?我们不拿奖人梁老板怎么发财,人梁老板怎么买房买车。”
“……”沈栖沉默良久,说:“梁老板已经很有钱了,不用你帮他买房买车,而且这个比赛是他出钱,不是我们帮他赚钱。”
宗明:“……啊是吗,那梁老板真是个好人,哎你说我们要是拿金奖的话能见到他吗?我听说他特别年轻,长得还特帅,是整个平洲男男女女的梦中情人,可惜年轻有为英年早婚,不知道谁有幸嫁给他,林封你不也是少爷阶级吗,你知道他娶的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