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被留了下来,全身雪白四只脚带黑,所以被宓凤娘取名叫“黑靴”,金哥儿L嫌这名字土,宓凤娘却振振有词:“毛靴是有钱人才穿得起的,这小狗命中带靴,可见命里带富贵。”
叶盏:……
幸好没起名叫富贵来福。
黑靴还小,只到人脚面,有时候追蝴蝶还会把自己带翻,费老大劲爬起来,呜呜咽咽不起身,要宓凤娘扶它起来。
宓凤娘便更加振振有词:“这是富家少爷样,我们家定会托它的福跟着兴旺发达的。”
“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让贼人闻风丧胆。”玉姐儿L念叨了一句,“还不如就放在军巡铺里跟着军汉们学点英雄好汉气概。”
玉姐儿L最近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遇上空闲日子就去给二哥送饭,风雨无阻。
金哥儿L很是吃味:“都是做哥哥,怎得只给银哥儿L送?再说,他们军巡铺有现成饭食。”
“大锅饭哪里有盏儿L亲手做的好吃?”玉姐儿L振振有词。
金哥儿L岂是这么好糊弄的?跟着去了一次就发现了不对,责骂银哥儿L:“那么多汉子,怎么能让妹妹常露面?”
银哥儿L是个只知道埋头比武的憨汉,妹妹送饭来他只有高兴的样子,哪里会想到这么多?
又联系起最近兄弟们又是买花插耳边,又是做新衣裳,各个孔雀开屏一样,他原先还不懂,现在一联想吓了一跳。
哥俩达成了统一:“以后玉姐儿L不许再去军巡铺。”
宓凤娘却乐见其成:“军巡铺里的汉子都是良家子,随便哪个都比我们家家境强。”
再说玉姐儿L脾气暴躁的名声满坊里都知道,没人敢娶,生怕娶回个夜叉儿L子挨打。
要是她嫁个军汉,宓凤娘也不用担心女儿L家暴夫郎了,毕竟军汉力气在那里呢,就是挨几下子也皮实。
至于军汉家暴女儿L……笑话,那两个铁塔似的哥哥难道是摆设?再不济还有叶璃会画符诅咒呢。
物理攻击和精神攻击双层保证,由不得他造次。
有了宓凤娘撑腰玉姐儿L就能继续隔三岔五往军巡铺跑了,回家后拉着叶盏咂摸感慨半天。
叶盏倒觉得没什么,玉姐儿L还没有男女之思呢,回来点评也不过说些这个大臂全是疙瘩肉、那个腹部紧绷七八块,还有肩背宽阔能跑马。
连哪个是谁都分不清楚,只是眼上占占便宜,更像小朋友对健身狂魔的惊叹。
再说有银哥儿L在那看着,总不会有人欺负玉姐儿L。
她便安心让玉姐儿L去看,碰上不忙的日子反正她一人也能周全。
叶家全家都没异议,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叶盏倒发现一件秘密。
这天赵小七来店里,放下食盒:“我娘做的笋肉馒头,命我送来。”
叶盏道了声谢,笋肉馒头是赵夫人拿手菜,常常派儿L子给叶家送一份,皮薄馅大笋
子清香肉馅饱满,很受她喜欢。
收了馒头,又拿了些枣泥饽饽放进了食盒做回礼才递过去:“这是新出炉点心,趁热请伯父伯母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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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晒伤?
叶盏还没反应过来。
赵小七就迅速涨红了脸。
看她实在是纳闷,便忍着羞又多说一句:“玉姐儿L……晒伤了……”
这句话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说完后就低着头,拔腿快步迈出了门槛。
叶盏喊他回来他也不回头,装没听见。
不对啊。
叶盏琢磨着:这赵小七管这个干嘛?关他什么事?
想着想着叶盏一拍大腿:好家伙,这小子难道喜欢玉姐儿L?
玉姐儿L最近时不时顶着大太阳去军巡铺看人家操练,人晒黑了几度不说,连脖颈处、手腕都有蜕皮。
不过她历来是个豪爽性子,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叶盏提醒她戴帷帽遮阳她还大咧咧说:“等冬日捂些日子就好了。”
她自己不在意,叶家上下市井讨生活的,又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因此无人提起。
没想到倒是赵小七这个邻居看见了。
还特意去珲春堂开了草药,那可是本坊最好的药房呢,价钱不便宜,要找坐诊郎中看病也要排个小半天。
又花时间又花金钱,还细心观察,这明显已经超出了邻居和友情的范围啊!
叶盏再回想起来,赵小七天天殷勤往家门口送东西,又热心帮叶家出主意,上次廉租房就是他指点的,平日里家里有什么事他也是来跑腿。
家里都当他这么殷勤是看中了叶盏,却没想到是看中了玉姐儿L!
叶盏没急着把草药包给玉姐儿L,而是主动去找了赵小七询问。
赵小七说来就来,只不过看见叶盏身后再无旁人,眼神明显有些失望。
叶盏闲闲问他:“赵小七,你如今多大?”
“十三。”或许是还惦记着上次的失言,赵小七老老实实回答。
十三啊?比玉姐儿L还小两岁呢。
叶盏连连摇头:“好小。”
因着娘是媒婆,叶盏便略微知道宋朝男女的婚配年龄。
《宋律》里规定,男子十五岁女子十三岁可以结婚,订婚三年内必须要结婚。
一般男子结婚的年龄要晚于女子,毕竟古人讲究成家再立业,她印象中某位大诗人就是到了三十岁才和十八岁的妻子结婚的。
玉姐儿L和她十五岁,正是适龄女子,不管是现在直接结婚还是今年先订婚三年内结婚,都很合适。
可赵小七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有呢。
叶盏摇了头,赵小七正巴巴观察她神情呢,见她摇头自己先焦急搓起了双手,往前走一步,像是给自己辩解:“也不
() 小了,虚岁十四了。不,我生辰在下月,下月我就虚岁十五了。一定能配上玉……”
他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都不用费脑子试探赵小七就露了馅,叶盏感慨,果然喜欢和咳嗽一样藏不住。
仔细回想,赵小七每次看见叶家人都恭恭敬敬称呼:“叶大哥”、“叶二哥”、“叶二姐”,却从未称呼过玉姐儿L为“叶大姐”,见到都是直呼其名,可见有好感是蓄谋已久。
想了想将草药包递过去:“你自己递给我姐姐,问过她再说。”
宓凤娘先前觉赵小七良配是因为他年纪小家里又有钱赵夫人又和蔼,先定下亲等两年嫁过去,叶盏能干婆母不作妖,定能生活得安稳幸福。
有那么多优点,丈夫小两岁便也不是什么缺点,反而更方便拿捏。
穷人嘛,哪里有好处都占的婚事?能占几头就不能挑剔年龄小了。
可现在随着叶家两女儿L赚钱能力大涨,宓凤娘对亲事的考量也变了不少。
上回叶盏听她在家里念叨,还说除了家境好之外,还要找个合心可意两情相悦的呢。
这么一来,赵家就不算什么了,夫婿还是个孩子,嫁过去作甚?
再说赵小七还小,如今的心意充其量算早恋?说不定过两年科举得中,见识到外面的大好天地想法也会变,到时候岂不是与玉姐儿L成为一段怨偶?
赵小七眼中黯淡,接过草药包。
当天他就来店里寻玉姐儿L,当面给她草药包,玉姐儿L大大咧咧要收:“多谢。还是你们赵家人活得细致些。”
她晒得跟猴屁股一样,偷看军汉就太明显了不是吗?
叶盏以手抵拳咳嗽一声,赵小七收到了信号,鼓起勇气问玉姐儿L:“玉姐儿L,可能与我去外面,有事要问你。”
叶盏踮起脚刚准备看热闹呢,就见裴管事走进门来:“叶二姐,有事要寻您商量。”
原来昨天叶盏休沐了一天,裴老太太没有吃到叶家菜肴,便觉得饭桌上的菜都不太满意,有些茶饭不思,裴管事出来除了买菜便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他矢口不提茶饭不思的是裴老太太,叶盏便拆着明白装糊涂:“既然这样,不如做一瓶鱼松并一瓶肉松。”
“鱼松肉松?”裴管事还未听说过这个。
“是将猪肉和鱼肉先放在卤锅里煮熟,再用小火慢慢烘烤而成。”叶盏柔声解释。她记得《事林广记》里就记载宋末有肉松了,此时应该也有,只不过并没有完全普及。
管事点点头。
就见叶盏一对嫩藕般玉手拿着竹木肉夹从卤汤里捞出一大块卤肉。店里本就常年备着卤锅。
卤肉冒着腾腾热气,颤巍巍在案板上晃了几晃。
再放进石臼轻轻捣几下,肉本就卤了很久,所以一进石臼捣一下就立刻碎了,叶盏便又开始手搓,一边给裴管事解释:“这样手搓出来的要比用石臼全捣的更好吃,更为筋道。”
裴管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