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们都深知女皇的为人,比起朝廷的颜面,上万名百姓的性命最重要。
辛愿听完,心情不免有些复杂,因为她比唐槿更知道西岛
在天灾过后所面临的绝境,所以秦慕秋只能事成,不能事败,否则西岛必将饿殍满地,甚至于朝堂倾覆。
那个女人阴谋阳谋一起算,一开始怕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你说她可恨不可恨,所以你可要当心了,那个女人不好对付。”唐槿气呼呼地拍了一下桌子。
辛愿回神,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站在百钺的立场,秦慕秋无疑是可恨的,但站在西岛的立场,秦慕秋又是可敬可歌可颂的。
她给百钺朝廷画上了一笔屈辱,却给西岛数万百姓带去了救命之粮。
功过与否,立场不同,评价自然是两极。
唐槿呼出一口浊气:“不提那憋屈儿了,你来了就好了,以后我喝酒都多了个酒搭子,你是不知道丘凉有多过分,只要她家祭酒大人一个‘不’字,她分分钟就抛下我这个老乡不管,等会儿你可要陪我好好喝一场,咱们不醉不归。”
辛愿笑笑应了下来,结果只是一个下楼接小惠鸢的功夫,回来就见唐槿急匆匆地往外跑,那速度比丘凉离开时还快。
“辛愿,我家娘子传话来,今天下衙早,她想去秦家酒阁坐坐,我就不陪你了,咱们明日再不醉不归。”
辛愿无语,真是铁打的娘子,流水的老乡。
她真是服了,这狗粮撒的,真是一点不给人留活路。
“师父?”小惠鸢扯了扯辛愿的袖子,“你看那是湘竹姐姐吗。”
辛愿正望着唐槿的背影在心里吐槽,听到小惠鸢的话,不由看了过去。
就见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押着湘竹和冯角朝外面走去。
湘竹和冯角对视一眼,便各自收回视线。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
“姑娘也是暗卫,应该知道暗卫办事不容有失,还请不要让我等为难。”为首的侍卫一开口便表明了身份。
湘竹愣住,这些人竟然是百钺的暗卫!
怪不得一招就能把她制服,不是,百钺的暗卫这么厉害的吗?
就算她这些年在武艺上有些懈怠,也不至于毫无反击之力啊、
不过,知道了对方是百钺的暗卫,湘竹倒是不慌了,两国之间虽然不和睦,但百钺自持大朝,一贯以礼仪相待,最多把她送回西岛去,大不了改头换面再来一回。
辛愿只淡淡扫了一眼,便牵着小惠鸢的手转过身去。
三楼的雅间很是宽敞,不仅有书房,里间还摆了两张床。
午饭后,辛愿觉得疲惫,便打算先睡一觉,这三天应该都能睡个安稳觉。
出乎意料的是,她刚合眼不久就做起了那个梦。
秦慕秋静静坐在床边,左手腕上绑着白色纱布,纱布下似缠着直木板一样用来固定的东西。
面色苍白,透着一股子羸弱。
一睁眼就看到这样的秦慕秋,辛愿先是一愣,而后心底升起歉意:“伤得严重吗?”
秦慕秋闻言,缓缓道:“轻微
骨折,并不严重,好生养两个月便能好利索,本宫喝了药,所以才睡下。”
顿了顿,她微微垂眸:“本宫收到了湘竹的回信,你既然想把她当作丫鬟使唤,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湘竹可信。”
辛愿并不打算提这边的事,便语气淡淡地“哦。”了一声。
秦慕秋抿了抿唇,抬眸:“本宫让人给湘竹带去了五千两银票,你若是有花银子的时候,就吩咐她来办。”
湘竹说,这个人把她的银子都抢走了……
辛愿诧异了一瞬,而后心道失策,早知道就等银子到了,再请老乡把湘竹送走了。
五千两,这个女人真是大手笔啊!
见辛愿面露惋惜,秦慕秋不由误会了:“若你想让湘竹把银票都给你也可以,她今后会听你的吩咐。”
这一点,秦慕秋在回信里给湘竹写的是:若辛愿喜欢让你做丫鬟,你就扮丫鬟,哄她开心就是。
辛愿在心里默哀了一下错过的银票,转而问起正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公主殿下昨日说,以后不会再对我有所隐瞒,那就聊一聊你试药的事吧。”
想到那两次不能动弹的感觉,她很不安。
“其实那不是药,是蛊,柳老太医说那蛊不伤人,只能让本宫保持清醒,最多会压制身旁之人一二,兴许有让梦境停下来的可能。”秦慕秋说着,嘴角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本宫决定与你开诚布公之后,这次便没有再试,以后也会提前知会你一声。”
她浅浅笑着,眸光温柔又明亮,似天边漾起了朝霞,让那清冷如玉的脸上平添了几分艳色。
辛愿却无心欣赏美色,皱眉道:“不是知会。”
“嗯?”秦慕秋微怔。
辛愿直视她的眼睛:“是商量,今后你但凡要做有可能影响到我的事,都得提前跟我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