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愿给小惠鸢掰了半张饼,淡淡答道:“贫尼法号无愿。”
“原来是无愿法师。”妇人看出辛愿不想多言,识趣地没有再攀谈下去。
但她却没有走,似是有意等着辛愿和小惠鸢吃完。
辛愿瞧了她一眼,没有再理会,专心吃饭。
师徒两个饿了一天一夜,早就饥肠辘辘,不仅吃光了馄饨,还喝光了碗里的汤,又各自吃了一张大饼,才觉得饱了。
辛愿擦了擦嘴角,牵着小惠鸢起来,朝着不远处的码头走去。
短短一段距离,她却丝毫不敢放松心
神,一直到上了船,见没有人追来,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许是昨夜的威胁起作用了,公主府的人并没有来码头搜查。
不然又要多费心神,既如此,她也会说到做到。
以后梦里相见,尽管把人绑起来,互不相扰。
西岛是小国,与它隔海相望的百钺却是大朝,毫不夸张地说,十个西岛都没有一个百钺大。
两国之间虽然隔着海,但海域并不宽,行船五六日便能抵达,费用是雇马车的两倍,一天就是一两银子。
而且上船还要先交足六天的银子,吃喝和住宿另算。
辛愿递给管账的十二两银子,问了一下床铺的价位,咬咬牙又花了三两银子,要了一个床铺。
师徒两个挤一挤,凑合着能睡就行。
巧合的是,之前遇到的那个年轻妇人的床铺就在她们旁边。
船舱虽大,但并没有摆床,所谓的床铺不过是在地上铺了草垫,又给了被子枕头,而且床铺之间还都紧挨着,条件很是简陋。
没有床铺的人,都是随处一坐,只有极少数的人住进了船舱里面的雅间,一看就是不差银子的。
辛愿大概了解了一下船上的情况,铺好床铺,就带着小惠鸢朝着船舱口走去,那里支着一个茶摊。
身后,年轻妇人盯着她的背影片刻,起身跟了上去。
辛愿是才反应过来,她只买了干粮,忘了买水,甚至连水囊都没有准备,所以出来问问,这船上的水是怎么收费的。
免费肯定是不用想了,只希望价格不要太贵。
“一百文一碗茶。”守着茶摊的十几岁少年乐呵呵道。
这要是在陆地上,一碗茶最多两文,可到了船上就不一样了。
本来有坐船经验的人,都会自备水囊,尽量带够水上船,像辛愿这样的很是少见。
难得开张,少年笑得很是开怀。
辛愿却笑不出来,一碗茶就是一百文,她跟小惠鸢节约点,按每人每天两碗茶算,五六天下去,又是一两多银子。
这还没算饭钱,她虽然买了干粮,但也没带够五六天的量,不用说,这船上的饭菜肯定又是吓人的价格。
幸好惠昙师太给了她一些银子,不然又要动银票了。
看出辛愿脸上的犹豫,少年笑着道:“法师若是愿意,可以一次□□一两银子,您二位这几天就随便喝,茶水管够。”
出家人的银子,还是少赚点吧,权当给自己积德了。
“多谢施主,善哉善哉。”辛愿一听,马上就拿出一两银子,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出来,同样拿着一两银子。
“我也一次□□足,我一个人是不是只要五百文。”年轻妇人旁观全程,做了和辛愿一样的决定。
少年笑意一收,道:“客人说笑了,您一个人就要一两银子。”
年轻妇人瞪眼:“那她们怎么两个人才要一两。”
少年面无表情道:“这两位是出家人。”
他给自己积德累善算便宜些不行吗,这茶摊是他的,他爹是船主,他说了算。
年轻妇人横了横眉,把银子往桌上一丢,抱肩不语。
少年利落地收起,当场给辛愿和小惠鸢倒了两碗茶:“法师请用,渴了就来,小的白天都在这里守着。”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辛愿像模像样地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年轻妇人见状,忙道:“给我也倒一碗。”
银子都已经交了,多喝一碗是一碗,她这几天要拼了命地喝茶,把这破茶摊喝穷。
辛愿看了眼妇人,放下碗牵着小惠鸢走出了船舱。
年轻妇人忙三两口喝完,又跟了上去。
辛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眉头拧了拧,攥着小惠鸢的手微微一紧。
“师父,你是怕水吗?”小惠鸢一直安安静静地,见辛愿似是紧张一般握紧了自己的手,乖巧地问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