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聚在一起。”
“知道了,我们到时候再看,村里有对你家好的人家吗?”周远又问。
陈庆想了想:“我们邻居家那时对我家还挺好的。”
他记得那位婶子,在爹爹去世的时候,还帮了小爹的忙,小爹走的时候,她还帮着陈庆把小爹下葬,陈庆走的时候,都没跟她说一声。
“那咱们买点东西,去感谢一下。”周远拉着陈庆的手出门,镇上卖东西的不多,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当礼物,所以只能割了些肉,又给那位婶子买了两块新头巾,和一些别点心。
镇上的点心就更粗糙了,不过好在能放得久。
买好东西之后,周远护着陈庆上马,自己又翻身上马,随后马鞭一挥,往陈庆的家乡,林黄村去。
回去的路上要陈庆指路,陈庆记得方向,马经过的路上,黄沙飞扬,越临近村口,陈庆抓着自己袖口的手就越紧。
到了村口,周远的速度慢了下来:“接下来往哪里?”
陈庆指路的指尖有些抖,他们看到了路上的界石,陈庆指了方向。
界石村就是以这块大大的界石命名的,他们停在这里,马有些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
周远停了一会儿之后,又重新出发,往村里去。
骑马经过村里人家的时候,很多人家都出门来看,毕竟村里很少有外人来,更别说还是骑马来的人。
陈庆家的那个黄泥房子,在村里最靠近浑河的地方。
浑河,就是带走陈庆小爹的那条河,因为浑河携带了大量的泥沙,在旱季的时候就完全干涸,只余一条沟壑,而在丰水期,浑河就会声势浩大,水声响彻整个村子。
周远把马停下,自己先下马,随后把陈庆抱下来,陈庆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房子,抓紧了周远的手。
“别怕,我在。”周远说。
陈庆终于踏出了第一步,他一点点接近这个他前十几年生活的房子,在走进才发现这房子并不是无人居住。
“你是?”从屋里走出一个女子,头巾罩着看不出年纪,她看着站在门口的陈庆。
陈庆愣在原地,周远就走上来:“这里不是陈三叔的家吗?你是?”
那女子嗤笑一声:“陈三都死了多少年了,你们是谁啊?找陈三什么事啊?可别找我们啊,不认识陈三。”
陈庆听得很生气,但还是扯了扯周远的袖子,周远就拉着他离开,陈庆又看向他家旁边的屋子,是他家的邻居,杜家。
杜家婶子听见动静,也出来看热闹,陈庆转过头,看到了已经十几年没见过的杜婶子。
陈庆把周远拉到杜婶子的面前,他叫了一声:“杜婶子,是我。”
杜婶子没认出他:“你是谁啊?”
陈庆掀开了自己的头巾,眼睛红红地看着杜婶子:“婶子,我是陈庆啊。”
“陈庆?”杜婶子跑到陈庆的面前,一双粗糙的手捧着他的脸,“你是陈庆啊?这么些年你去哪了啊?”
陈庆抹了一把眼泪:“我,我很好。”他把周远拉过来,“婶子,这是我,我相公。”
杜婶子摸着陈庆的脸,她都没看周远一眼:“好,好,你好好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