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他不说,想让他做的动作他不做,但今天他几乎是有求必应,周远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好在他没忘记孙大娘的叮嘱,在子时的时候起床去放了鞭炮,回来再重新抱着陈庆睡下。
陈庆喝了酒不记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异常,就是觉得腰有点酸。
周远煮了几个鸡蛋当早饭,在家里等着李欣他们来,他们打算今天去庙里烧香,尤其是今年周远开始往外跑,受上次他受伤的影响,陈庆也想信一下神佛。
陈庆他们都收拾好了之后李欣才姗姗来迟,陈庆敏锐地看到李欣走路的姿势有一点别扭,而戚书宁的脸上是藏不住的笑。
陈庆打心眼里为李欣高兴,所以在收拾牛车的时候,在板车上垫了块垫子,陈庆知道李欣好面子,所以也给自己垫了一块。
一路上戚书宁都在傻笑,周远简直觉得没眼看,李欣恼羞成怒,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还是怀远寺,这次戚书宁不拜文殊,他要去拜月老。
从怀远寺回来,他们又约好正月十五去县城看灯会,去年陈庆没看成,今年一定要去看看。
初二,陈庆跟周远去孙大娘家里吃饭,没想到那王婶子竟然又上门来了,还是为了孟中,也就是前村长的生辰来的。
陈庆没想到他们的脸皮竟然这么厚,去年他们就算计周远,他家的夫郎张然还找陈庆的麻烦,今年竟然还敢上门来,恬不知耻地还想收礼。
孙大娘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功夫:“初五那天有事,就不去了。”从前嫌弃他们孤儿寡母,这会儿又眼巴巴地凑上来。
周远直接黑着脸,王婶子看着胆颤,但没办法,家里实在是太艰难了,只能寄希望于村里人的孝敬,但他们好像忘了今时不同往日,没了村长这个身份,谁还想对他们点头哈腰。
她走在路上,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路上的周远,一时间也是后悔,早知道不招惹他就好了,现在村长的位置没了,一大家子也分家了,大儿子二儿子都不想再与孟中来往,张然那个蹄子也跑了,一家人在村里声名狼藉。
王婶子还回娘家去找王山算账,因为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王山,却发现王山已经嫁了人,是他们村里的一个猎户,听他娘家嫂子说,王山跟了那猎户,连彩礼都没给家里。
又说那猎户一张黑脸,长得虎背熊腰,常年在山里住着,又好像很是喜欢王山,上山打猎都把王山带着,连王婶子娘家嫂子都不敢上门去找他们,更何况是她了。
心里有苦说不出,她今天去了村里很多家人,好一点的就是像孙大娘这样婉拒的,更多的都是冷嘲热讽,说什么的都有,更难听的就拿扒灰说事,王婶子面上火辣辣地疼。
王婶子回到家里,看着已经有些破洞的窗户,只觉得余生无望,而屋里的孟中还躺着,听她回来的动静,破口大骂她怎么不早点回来煮饭。
小儿子孟兵坐在他家门口,目光呆滞,嘴里念着张然的名字。
王婶子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地念着造孽造孽。
另一边,周远看着陈庆:“我记得你是会打架的,怎么不把她打出去。”
陈庆踢了他一脚:“她都多大岁数了,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初五他们一家去了李欣他们家里吃饭,先前因为张茵的病,他们的新房落成都没多大的喜悦,吃了一顿饭之后就再没去过,所以初五的时候打算去李欣的房子里聚聚,当做是迟来的暖房。
初四的时候他们去镇上买了些东西,总不能双手空空地就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牛牛在院子里的一块沙地上写字,李铁匠在跟李欣说打铁的事情,戚书宁在灶房里烧火,张茵在张罗吃的。
李欣看到陈庆来了,也不听李铁匠絮叨了,他跑到他们的面前:“我也要一个你们那样的小炉子,烤肉吃可太好吃了。”
拗不过李欣,陈庆跟周远又去挖了黄土,跟陈庆在院子里做炉子,牛牛也不写字了,也在一边捏黄泥玩,起初他们只觉得牛牛是瞎玩,没想到等陈庆的小炉子做出来之后,一看牛牛,牛牛竟然捏出了个瓷瓶的形状。
李欣一看:“这瓶子,是外祖父家多宝阁上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