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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咬饵

天边泛起鱼肚白,天色像是扬了一层蓝灰,轻雾升起,已经是秋天了,寒流纷来沓至,也不及他身影清冷料峭,神情凛冽阴沉。

陈鸣昇把那只用笔伪装的录音笔甩给她:“说了,给你带回来,就一定会给你。”

江乌月晶莹的指甲一翻,推开笔帽开关键。

里面的音频播放出来,录音笔没坏。

她道了声谢,把外套扔给他,转身要走。

“江乌月。”

陈鸣昇在身后叫住她,脸色很难看:“什么意思,你当我跟你玩儿呢?”

江乌月脚步不停,迈步往前走。

陈鸣昇骂了句脏话,几个大步追上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臂:“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陈鸣昇,你少跟我发横。”江乌月用力甩他的手。

“我发横?”陈鸣昇气笑了,他咬牙,重新拽住她不放她走:“你心就这么硬?我今天晚上是为了谁?”

“为了谁?”江乌月气笑了,她忍住巴掌往他脸上招呼的冲动:“你给我放开!”

“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陈鸣昇!”

“啧,你俩,搁我家门口,演话剧呢?”

一道悠闲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鸣昇下巴微颔,抬眸望向别墅门口。

韩程站在高处,一只手闲闲地搭在台阶扶手上:“要不我请你们进来吵?”

江乌月趁着陈鸣昇分神,用力掰开他的手指,速度跑开,经过韩程的时候目不斜视也不理他,转身进了别墅里面。

陈鸣昇在身后吼:“江乌月,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大门合上,阻绝一切声音。

韩程裹着睡袍,目光穿过栅栏外,望向陈鸣昇,轻笑:“你泡妞泡到我家来了?”

陈鸣昇看一眼江乌月消失的背影,一肚子火,也无心再待,只说了一句:我路过。

转身拉开车门要走。

“你家在西郊,跟我这儿路过?”韩程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看着他脸上因为搏斗而弄出的伤,语气更加调侃。

陈鸣昇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听到这话更火大:“少贫嘴。”

“邪火没处发,别拿我撒气呢,得了,进来喝两杯?我看你一晚上不睡,精神大得很。”

陈鸣昇脸上不耐烦,低声道:“你嘴严实点,这事别让你老婆知道了。”

胡潇潇那个混世魔王,要是知道这事,不骂他个狗血喷头才怪。

韩程听到‘老婆’两个字,脸色一沉。

“差不多得了,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别把自己栽进去。”

“我什么身份?”陈鸣昇觉得韩程这话挺逗,他声音很轻,反问的语气像是给自己说:“前十五年活的不如一条狗,我什么身份?”

“你身上是有婚约在,有没有结果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这么操

心我的事了?”

韩程不等他说完打断:“老爷子发话,板上钉钉的事,你自己也知道逃不掉,轮得着我操心?”

陈鸣昇脸色冷下来:“韩程,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不管宗玥回不回来,我跟她有没有婚约,大家都是兄弟,以后,少拿这事压我,谁来说,都不管用。”

“还有。”陈鸣昇降下车窗,头伸出去:“让你老婆明天带江乌月去打破伤风。”

他一句一句老婆,韩程的脸色越来越黑。

“你把她当小孩?”韩程语气讥讽。

打个破伤风,还要人陪。

矫情。

“你不愿意,不代表你老婆不愿意。”

陈鸣昇发动车子,在韩程追出来打他之前扬长而去。

-

江乌月回到客房,去舆洗池跟前刷了好一会牙,连舌根都没有放过。

王八蛋。

她在洗手间待了很长时间,直到楼下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厨房里碗筷碰撞,十分清脆。

胡潇潇家的阿姨上来叫他们吃早餐。

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韩程没出现在餐桌,胡潇潇问起,家里的阿姨只说他一大早接到一通电话换了衣服匆匆忙忙就出去了,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胡潇潇没多想,大概是公司有事。

倒是挺不放心江乌月,让要让韩程的保镖跟着她,被她拒绝了。

法治社会,哪有那么夸张。

江乌月一大早回公司,去邻市的同事已经回来了,一场大雨拯救了森林大火,火情遏制。

同事们各司其职,十分忙碌。

她把早就拟好的新闻稿的素材弄好,交给领导审核。

很快,这个新闻轰动大楼,主编审核完就一个字:发!

很快,一条以【#暗访记者冒死卧底,揭露某公司偷采河矿】【#芯片】的新闻,迅速登上榜首。

二十分钟后,另一家电视台似乎嫌内容不够劲爆,财经板块又在这件事上填上一笔【疑似晨升集团与涉黑盗采建筑公司往来。】

其中又只字片语提到暗访记者,□□,智斗工程公司,险些丧命。

主编问江乌月对方电视台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她解释不出来,第一时间想到陈鸣昇。

下午,晨升集团与该事件持续发酵,撤新闻压负面信息也挡不住晨升股价大跌。

陈鸣昇回到老宅,拎着鱼竿在老爷子的观赏鱼池跟前钓鱼,听楼上书房陈怀山怒不可遏的声音。二叔陈家栋在书房挨训,他儿子陈博文还在警局接受调查。

“晨升赚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何时跟黑.道染上关系?博文不争气,你作为父亲是教子不善,儿子不听话,就要管教,不会教,就赶出北城,陈家的百年名誉,能让他给毁了?”

陈家栋的声音恭敬,让老爷子消气。

“本来集团现金流就不好,现在急着上市棋差一招,不能再出什么

乱子,让博文停职,避避风头。”

“爸,集团缺人,博文做的很好,他……”

“少了他地球不转了?”陈怀山疾言厉色:“让鸣昇上,他也该回董事会听教育了,让那几个叔叔伯伯,多带带他。”

不久后,陈家栋从楼上下来,听管家说陈鸣昇在后花园钓鱼。

陈鸣昇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动,目不斜视盯着池子里的金鱼。

旁边有椅子,他没坐,只是站着,穿着件白衬衣,没系领带,领扣开着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男人叼着一根燃了很久的香烟,烟灰摇摇欲坠,他却不理,盯着池水,目光懒散。

活脱脱一个流氓二世祖。

陈家栋走进才发现,他没放饵。

叔侄两人不动声色盯着鱼池,很快,陈鸣昇手里的鱼线拉扯,他快速收线。

一条又大又肥的观赏鱼被拉上来。

观赏鱼每天吃的是优质饲料,优质的水质养出的鱼肥美漂亮。

陈家栋张了张口,没等开口,就看见陈鸣昇抓起那条鱼,用力朝着地面砸了上去。

静脉脉络在手臂蜿蜒凸起,他的手臂结实,力量感十足。

那条鱼原本还在他手里活跃扑腾,被砸到地板,一动也不动了。

陈怀山这一池子鱼,全是从日本空运过来的,一条几百万。

“王婶,拿去处理了,今晚煲鱼汤!”陈鸣昇大手一挥,鱼竿被他扔开。

按道理说这些鱼天天喂,老爷子又是狠角色,训完人还要训鱼,不至于养出咬空钩这么没规矩的宠物。

可谓是直钩钓鱼,愿者上钩。

不受规训,就该被下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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