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而又深刻的纠结。

“嗯，决定了。”牛岛甜绘看向晴空：“我大概是很难放下弓的。”

“至于犹豫嘛……”她扭头看向弟弟，俏皮的眨了眨眼：“因为我在享受这份犹豫啊。”

将她的弓道反复咀嚼品味，一次又一次的刨开自己又缝合，在这份拉扯中享受只有她才能理解的爱意和痛苦。

“这可是很难得的犹豫，是要好好珍藏进记忆宫殿的至宝。”甜绘抬手，看着自己掌心的茧：“这样认真审视自己的机会，可并不多见。”

牛岛若利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排球：“这样就很好。”

只是一次痛苦的自我超越，而不是艰难的爬过荆棘。

甜绘余光看向若利，那张脸向来很难看出真实的情绪。

“看来我珍贵的弟弟有一些小小的烦恼，需要他强大又聪慧的姐姐来帮忙解决。”牛岛甜绘没有再看他，只是以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姐姐准备好了，小若利快来倾诉吧！”

牛岛若利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牛岛家的人都这样，即便是看上去非常擅长沟通的牛岛甜绘，在国中三年都没交到一个朋友。

“让我猜猜看，”牛岛甜绘想了想：“跟排球有关，但应该不是技术方面的苦恼——白鸟泽的排球部让你待的不开心？”

牛岛若利摇摇头：“不是排球部的问题。”

牛岛甜绘像是读取到了关键信息：“那就是部门里人的问题了。”

她有些牙痛，对于日本麻烦的前后辈关系，她一向是秉持着厌恶又排斥的态度。

牛岛若利想了想：“算是吧，有前辈对我刚一入部就拿到正选位置有些不满。”

这很正常，他想。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注意到人际关系上的事，只是这股不满的情绪已经让他都察觉到了，说明这件事确实让前辈们有些愤慨。

牛岛甜绘看向若利：“这对于你来说这应该算不上什么麻烦事才对，排球虽说不是一个人的运动，但当个人实力强到一定程度时，是完全可以影响到整支队伍的成绩的。”

若利在排球上的天赋普通人完全望尘莫及，只要展示出无法匹敌的能力，前辈们也不会胡搅蛮缠——大概。

她满脸探究的看着沉默的弟弟：“是发生了让你在意的事吗？”

牛岛若利无奈：“因为这个位置是一个学长主动让出来的。”

这才是导致其他学长不满的原因。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牛岛甜绘喃喃道：“有的前辈会为了队伍的成绩主动退出，有的学长会为了自己正选的位置企图折断后辈的手。”

牛岛若利震惊：“竟然还有这种人吗？”

“碰不上最好啦。”牛岛甜绘笑眯眯的看向弟弟：“我的弟弟这么可爱，人见人爱是很正常的事！”

牛岛若利安静的看着她。

这么说的话，姐姐应该是已经碰上这样的人了吧。

如果姐姐在白鸟泽就好了。

“我没有为这件事烦恼，前辈们并不是因为我拿走正选的位置而不满，而是在为我没有展示出应有的实力却拿到了正选位置而困惑。”

不是所有人都看过他小学时打的比赛。

“只是有些……说不上来的遗憾而已。”

如果所有人都能开心的打排球就好了。

牛岛甜绘目光悠然：“人生总是充满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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