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圣子（八）（一更+二更+三更） “……

第8章

时景歌差点笑出声来。

他知道, 这个时候要笑出来，黑暗神绝对会恼羞成怒的。

……黑暗神个别扭鬼呢。

这个结论一出现在时景歌脑海中，就莫名地戳中了他的笑点, 他又不能笑出声，只能蜷缩起来，将脑袋放在膝盖上, 把那些笑意统统掩藏起来。

只肩膀，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

……就这么冷？

黑暗神的声音微微一顿。

……人类，果脆弱。

很快，时景歌感觉背上一重。

他楞了一下, 抬起头来，才发现身上覆盖着一层雾。

那层雾与周围的薄雾不同，就仿佛有实体一般, 甚至还会催几分暖意。

比棉被还要出彩。

时景歌心底的笑意更浓, 却不那种爆笑出声的笑意，而那种温暖又柔/软的笑意。

他抬起头来，对着黑暗神的方浅浅一笑。

黑暗神的声音又一顿。

紧接着，黑暗神再开口时, 声音中就带着一股嫌弃。

那股嫌弃刻意又别扭, 让时景歌脑海中的那个认知更加坚定。

——黑暗神果个别扭鬼呢。

“那里曾经一个乐园，无数灵心中的圣地, 辽阔的草原上，随处可的灵兽, 将命之力洒大地；与草原相交之地，一片花林，花之精灵由此诞，它们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声音, 将治愈之声与花之芳香一起传远方。”

“在花林的尽头，一座巍峨的高山，那里，属于天空的骑士休养息的地方。”

“而在高山之上，永恒的中央，属于神明的宫殿。”

随着黑暗神的叙述，时景歌的脑海中不由出现了那个梦。

梦里的景象，和黑暗神所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那他梦到的，可不就曾经的黑暗之森吗？

黑暗神顿了顿，突笑了一下，笑声有些许古怪。

“你说，”黑暗神看时景歌，有些玩味道，“你们和你们的伴灵兽之，到底谁在做主导呢？”

时景歌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道：“伴灵兽。”

黑暗神似乎没想到时景歌会给出这个答案，微微有些诧异。

“理由。”

黑暗神眯起眼睛，有些不高兴了。

就像恶作剧的小孩子，本来准备让人大吃一惊，结果却被人温柔化解，便闹起了脾。

时景歌有些好笑，“这很难承认吗？”

“人类其实没有灵力的。”

“所以在六岁之前，所有的人类一样的，没有任何分别。”

“而六岁之后，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差别呢？”

“为伴灵兽。”

“被灵兽选中的人，就会获得与灵兽一致的灵力，成为法师。”

“那么，这不很简单就能得出结论吗？”

“人类的灵力，来源于灵兽，既灵兽才来源，那么正的主导，自灵兽啊。”

这也时景歌觉得求拜光明神没什么用的原之一。

人类的力量根本不来源于光明神的，换言之，光明神根本没有降下过对人类的福祉。

那些所谓的由圣殿记载的往事，譬如“光明神庇护人类，将光明之力洒人，由他选中的人，获取这份光明之力，庇佑人”等等，可信度要打一个大大的折扣。

毕竟除了光明系法师之外，还有那么风系法师、水系法师等等，能力皆和他们的伴灵兽相契合，也光明神提供的风之力水之力吗？如果的，为什么圣殿没有记载

呢？

，如果将光明神从这里面摘出去，灵兽选择人类，人类获取灵兽的部分力量，不就简单明了许？

而人类法师的上限，也和灵兽等阶相匹配，不就更好理解了呢？

为人类的灵力来源这些灵兽啊！

灵兽的灵力就这些，你人类还想要获取比这更的灵力？上哪获取？你没有更的灵力来源！

所以只有灵兽等阶提高之后，人类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曾经时景歌对此还有些疑『惑』，光明神要将灵力赐予人类，为什么还要有那么条条框框？为什么还要有伴灵兽的种种限制？为什么人类要受伴灵兽等阶的限制？就不能让人类等阶提高之后，再反哺给伴灵兽吗？

这个问题，时景歌今天才有了肯定的答案。

为人类的灵力来源，根本就不光明神。

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为在黑暗神对于“黑暗森林”的描述里，早早地出现了灵兽，并没有出现人类。

而最后那句“永恒的中央，属于神明的宫殿”，更说明了灵兽存在的时。

灵兽曾经与神明一起存在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为什么灵兽会将灵力，分给人类呢？

为什么会出现伴灵兽和契约人的系呢？

正常来说，属于自己的东西，谁不愿意分出去吧？

除非……走投无路。

与此同时，黑暗神讥讽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倒聪明了一。”

时景歌抬起头来，对黑暗神灿烂一笑，“毕竟有殿下的庇护嘛。”

半晌，黑暗神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谁会庇护一个蠢货？”

时景歌扬了扬眉。

可你刚刚还说我聪明呢。

不会庇护一个蠢货，那意思就，会庇护聪明人咯？

他在黑暗神眼里，聪明人。

所以黑暗神会庇护他。

时景歌恍大悟。

——黑暗神的别扭了！

——不就承诺庇护他吗？竟能绕那么大的弯才说出来！

时景歌笑得眉眼弯弯，“谢谢殿下。”

黑暗神：“？”

刚觉得这人聪明了点，这就又蠢去了？

黑暗神张嘴冷笑，刚想讥讽些什么，就看到时景歌睁开了眼睛。

那一双格外明亮、充满欢喜的眼睛。

清澈的某底，满雾的倒影。

好一会儿，黑暗神才反应过来，那时景歌眼底的他。

换言之，时景歌的眼底，满满的他。

那一种纯粹的天的喜欢和信赖，就从时景歌的眼底，接连不断地发酵，一点一点传递给黑暗神。

那些讥讽的陡卡在黑暗神的喉咙里，他突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再开口的时候，又开始讲故事了。

“那个时候，黑暗森林还不叫这个名字，那里叫众神之森。”

“顾名思义，属于神明的森林。”

众神之森。

那也就说明，神明不一个个，而好几个！

那为什么流传下来的，就只剩下了黑暗神和光明神呢？

或许看出了时景歌的疑『惑』，黑暗神语淡淡道：“神明陨落了。”

时景歌：“？”

“神明开始陨落，众神之森发异变，所有的灵开始逃离那个地方。”

“后来，那个地方就被遗忘了。”

“再后来，就成了你们人类口中的黑暗森林。”

时景歌：“……”

一时，时景歌根本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复杂情绪。

就那种，你以为个大片，抱着爆米花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开场的画面也足够爆/炸，你连爆米花不敢吃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后这个时候，屏幕黑了，再亮起来的时候，只剩下结局了。

那种想要吐血的心态，和此时的时景歌，的一模一样的。

不过……爆米花……？

想吃。

似乎，好久好久没有吃过了。

『奶』油的香和巧克力的香仿佛『荡』在时景歌的鼻尖，让他微微有些恍惚。

黑暗神等着时景歌开口呢，却发现时景歌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什么忆之中一样。

黑暗神：“？”

在他黑暗神面前忆过去？

黑暗神冷笑道：“想什么呢？”

“想吃爆米……”时景歌刚说出这四个字，猛地反应过来，对上面前的一团『迷』雾，他长长叹。

“殿下，我个人类。”

面前的雾毫无变化，时景歌几乎可以想象黑暗神高深莫测的样子。

只不知道黑暗神的脸，只能用一团雾模拟。

这越模拟，时景歌便越想笑。

一团雾还高深莫测什么的，也好玩了吧？

时景歌眉眼处流『露』出鲜明的笑意，他轻咳一声，企图正经一些。

只眉眼的笑意，还如此明显。

黑暗神：“？”

笑什么？

跟他说就控制不住笑容？

“人类嘛，就需要吃东西。”

“毕竟，我会饿。”

时景歌眨了眨眼睛，小声道：“饿了，会想些吃的东西，也可以理解吧？”

黑暗神：“……”

道理他懂，可“爆米”什么？

爆开的米？能爆开了，那不就坏了的米吗？

好好的米不吃，要吃坏掉的，难道人类已经连个圣子养不起了？

还说……个人口味问题？

山洞里很安静。

时景歌没等到黑暗神的应，只好轻咳一声，说道：“那为什么神明会陨落呢？众神之森又发了怎么样的异变呢？所有的灵离开了众神之森，那神明呢？神明总不会……”

时景歌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突，他指尖碰触到一些凉凉的东西，这让他微微一愣。

低头望去，发现几个漂亮的果子。

时景歌从未过的样子。

苹果般大小，通体呈现『奶』白『色』，而由那种一瓣一瓣的模样组成的，就像未开放的花苞一样，每一瓣外面有一层半透明的保护膜，撕开那层保护膜之后，果香四溢。

那味道闻起来，就跟他从系统111那里兑换的果子很像。

……难道这果子里也含有光明之力？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神冷漠的声音陡袭来。

“放心，饿不死你。”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被黑暗神说出了一股恶狠狠的感觉。

时景歌低头将一瓣果子送到自己嘴里，那种清甜的味道瞬充斥着他的口腔，让他有些享受般眯起眼睛。

确实好吃。

黑暗神看着时景歌的模样，轻轻哼了一声。

既圣殿连个圣子养不起，那他愿意帮忙接手。

怨不得面前这人这般瘦。

原来饿的啊。

黑暗神没有说。

时景歌小声问道：“殿下？”

“嗯？”黑暗神装作不耐地应了一声。

“那魔兽，什么时候出现在黑暗森林里的啊？

第82章 圣子（八）（一更+二更+三更） “……

”

时景歌问道。

黑暗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硬邦邦道：“不知道。”

那声音隐隐的，竟有一种急败坏之感。

时景歌瞬恍大悟。

怪不得黑暗神把中的一切省略了，原来他也不知道啊！

随着时景歌的沉默，周围渐渐弥漫着危/险的息。

时景歌浑做不查，只眼眸中渐渐出现出兴奋的『色』彩，他仰着头看黑暗神的方，眼睛越来越亮，“所有的灵离开了众神之森，不从这个时候，人类才有了伴灵兽？”

不等黑暗神答，时景歌肯定地说道：“一定这样。”

“灵兽般不会无缘无故成为人类的伴灵兽，必走投无路了，才会与人类签订契约，毕竟这个契约签的，对他们一点好处没有，灵力和寿命要分给人类，还要保护人类，万一人类去世，灵兽们也会走死亡，这样看下来，这个契约简直对灵兽单方面的掠/夺。”

“人类，在当时，肯定没有这个能力对灵兽做些什么的。”

“也就说，这个契约的签订，灵兽们自愿的。”

“那么这个契约肯定也能给灵兽们带来一定的帮助，要不谁会那么傻？”

“可人类能给它们带来什么帮助呢？”

“……逃离众神之森吗？”

时景歌仰头看着黑暗神，那眼眸里，既有些许疑『惑』，又有几分喜悦，就像一个等待夸奖又想不明白事情的小孩子。

黑暗神的心尖微微一颤。

“嗯，”黑暗神淡淡道，“神明陨落在众神之森，更何况那些灵兽？”

“它们活下来了，它们还有后代。”

“灵兽的蛋，孵化时不定，则二三十年，少则一年，根据种族特『性』而定。”

“灵兽孵化在众神之森，肯定活不长的，如果能离开众神之森呢？”

“所以，灵兽将目光投当时的人类。”

“当时的人类很弱小，其实灵兽并没有抱么大的希望。”

“紧接着，灵兽们发现，那么弱小的人类，体内却拥有着浓厚的命之力，而他们的信仰极为诚炽热，甚至会催出一个力量，那股力量，可以创造奇迹。”

“灵兽们称呼那股力量为信仰之力。”

“于，在命的倒计时中，灵兽们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剩下的，不需要黑暗神详细说明，时景歌少也能够猜到。

灵兽们搬出了光明神，通过托梦或者其他的手段，让人类认识到，光明神不忍世人受苦，将会为他们诞下神迹，将光明之力洒大地等等。

这应该个群体托梦，有很很人做了这个梦，第二天大一说，发现彼此做了这个梦，自就信了。

由此，光明神成为人类的信仰。

问题来了，灵兽们怎么做到的让六岁孩子和灵兽幼崽建立的契约呢？

毕竟年长的灵兽们去世了，灵兽幼崽还没有孵化，之后的一切，谁也无法预料，灵兽们怎么做到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黑暗神有些嘲弄的声音响起。

“人类的信仰之力啊。”

时景歌楞了一下，陡响起刚刚黑暗神说过的。

——人类的信仰之力，可以创造奇迹。

“在我说这些之前，你会怀疑你们人类口耳相传下来的这些吗？”

“有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六岁？只有六岁这一次机会吗？”

“你有怀疑过吗？”

黑暗神漫不经心的声音在时景歌耳畔响起，时景歌深吸一口，缓缓摇了摇头。

连他这样的外来者没有怀疑过，更不用说这里的本土居了。

尤其被托梦的那一代人类，起码得追踪到上千年前了吧？那个时候人类

更为质朴，对神明更有着天的畏惧和信赖，“神明”交代下来的一切，必实的。

只要灵兽们以光明神的名义人类传达“神”的宗旨，人类必深信不疑。

哪怕有人有所疑『惑』，那个梦摆在那里，再加上周围所有人相信，一个个的半信半疑也算不得什么。

人类的信仰之力和灵兽的力量一起，搭出来了这么一个桥梁。

就此，伴灵兽出现。

每年每月每日会有很六岁孩童过日，恰逢有灵兽幼崽诞，双方就会缔结契约，没有灵兽诞，契约就结不成。

这也为什么伴灵兽越来越少的原。

那个时候留下来的未孵化的蛋，到现在为止，还能有少？

更何况，这其中还会有许已经孵化不出来的蛋。

随着时的流逝，之后的伴灵兽会越来越少，直至不复存在。

一旦伴灵兽消失，那么法师也会随之覆灭。

而那个时候，人类甚至连抵御魔兽的可能『性』，没有了。

时景歌呼吸一窒。

那么魔兽到底如何诞，又该如何消灭呢？

时景歌看黑暗神。

黑暗神语淡淡，“故事讲完了。”

时景歌：“……”

“可我还没睡着，”时景歌小声道，“要不，再讲一个？”

黑暗神的死/亡/视/线/顷刻袭来，哪怕时景歌只能看到一团雾，也能感受到的。

“那——”时景歌往“被子”里缩了缩，抓紧“被子”的一紧，小心翼翼又委曲求全的样子，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讨好般的笑容，“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这样的时景歌，看起来实在委屈了，即使这么委屈，还如此地信赖他。

那双眼眸里，还如此的纯粹而明亮。

黑暗神没好道：“问。”

时景歌笑弯了眼睛，“黑暗神殿下总如此的仁慈。”

仁慈？形容他？

也就只有蠢成这样的人类，才会用这种词汇形容他。

不过黑暗神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好了些许。

当，必不可能为眼前这个讨厌的人类。

“那殿下，魔兽该如何消灭呢？”